湯氏母女連連稱是,但還是沒完全改口。
在她們看來,不喊楊喜兒夫人,簡直是侮辱了人家對自己的恩情。
楊喜兒搖了搖頭,到底沒說什麼。
夫人就夫人吧,左右就是個稱呼。
肉菜落肚,熱乎乎的,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
除了,沐小頭。
他氣悶地用筷子戳著番薯,不說話。
楊喜兒自然是沒錯過這個便宜小兒子的表情。
她往他碗裡夾了個兔腿,好笑道:“是肉不好吃了,還是番薯不好吃了?慪啥氣呢?你是娘肚子裡爬出來的,娘還能不在乎你?”
“只是娘以前把你寵壞了,怕你以後像你小姑那樣跋扈,這段時間才故意打壓著你。”
“成了,快別傻愣著了,仔細等下肉沒了,又得生氣。”
經過這段時間的操練,這孩子的性子也算救回來了一點。
也是時候給一顆糖吃了。
楊喜兒想罷,又去拿了半塊碎餅來:“給,就你有,旁人都沒。這成了吧?”
沐小頭接過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
娘說到他心坎兒上了。
他還以為娘不在乎他了呢。
他還是孃的好兒子,對嗎?
楊喜兒見他這個樣子,笑了笑,沒再說話。
青春期的男孩子,總是敏感又多疑。
吃過飯後,楊喜兒徑直去找了村長。
“外頭的形勢比我們想的還要差,連易子而食這種事都發生了。”
“咱還是得加快下屯物資的進度,且所有吃的都要偽裝好藏好。”
“如此一來,哪怕真的有人找到了這,我們也能全身而退。”
不知為何,從昨晚開始,她心裡就有些不安。
其實村長也早有同樣的想法,當即就問:“那依你看,東西要怎麼放。”
“肉類和藥材都用乾的芭蕉葉包好,直到不出味為止,直接分散在大家的包袱裡。”楊喜兒背手眺望,緩緩分析。
逃荒嘛,誰人不背個包袱放點金貴物件或者貼身物件?
人人都有,但也就那點,誰又能俏想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