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胡稜兩可的說法,沐大頭自然是聽不懂的。
他撓了撓頭,為難地看著他家孃親:“娘,那個是哪個?”
劉氏也沒聽懂,但她看婆婆的神情,大概能猜到。
她鬧了個大紅臉,壓低了聲音,不好意思地回到:“就……逃荒前一月。”
這要真懷了,不就四個月的肚子了?
“上次月信是什麼時候?”楊喜兒瞧了瞧她肚子,又瞧了瞧兒子,這才開口。
“娘你的意思是?這怎麼可能?”劉氏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忽然就不安起來,“上次,很久了,我月信一向不準。”
八九不離十了。
楊喜兒嘆了口氣,看著這兩口子搖了搖頭。
劉氏當即大哭,拉住自家婆母的腿:“娘,對不起,我……我也沒想到。我一定會想辦法弄掉,求娘不要拋下我!”
她知道的,逃荒路上,多一張嘴,一家人就少一點活下去的可能。
她不能這麼自私,把孩子生下來。
“你胡說什麼呢?”
楊喜兒把腳從她手裡抽出來,把孩子扔給沐大頭,就去村裡尋能看懷孕的人。
他們村沒赤腳大夫,可確定小媳婦是否懷孕這事,農家人還是摸索出來了不少經驗。
上次那個帶著獨女從泥石流逃生的婆子就是其中一個,姓丁。
丁婆婆只瞧了一眼,摸了幾把,就悄悄地把楊喜兒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我包袱裡還有下胎的藥,等會給你拿來。”
這劉氏也是命不好,逃荒還懷了個。
而且她剛才估摸了下,這四個月的肚子,似乎不比常人。
可她到底不是大夫,話也沒敢說出來。
“我可明說了,這都四個月了,劉氏能不能挺過去,就看她自己了,到時候你可不能找我麻煩。”
丁婆婆有點怕這潑婦,可礙於人家確實救了自己一命,這個藥不給人家,她心裡也過意不去,只得把醜話說前頭。
楊喜兒聽罷,不禁又心疼一把這個時代的女人。
“丁嬸子,你可有安胎的藥?”
她那藥包,都是常見的藥,獨獨沒有安胎藥。
她只剩下7個積分了,沒到必要時刻,不能濫用。
丁婆婆一聽,嘆了口氣,感慨道:“到底是我們以前眼拙了,沒想到你還是個有良心的。只是,楊氏啊,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這孩子,生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