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這一路,的確是累了。
店內客源充盈,座無虛席,太上皇不像暴露身份,好不容易才在角落找到了個小桌椅,略顯逼仄。
“您幾位吃些什麼,咱這店裡今日的招牌菜是清蒸鱸魚,清炒蝦仁,涼拌三絲,蓮藕排骨湯,這幾樣呢是本店的招牌菜,味道好,出菜快。”小二一團和氣,讓人看著便覺心情好。
店內三三兩兩,幾碟菜,一壺酒,吃的是世間俗物,談的是理想抱負。
“等開了春,我也打算帶著貨物去躺西境,我一個朋友前年帶著幾個夥計幾車貨物去的西境,回來時你們猜怎麼著?”說話那人慾擒故縱道。
“應該是賺了不少吧?”大家附和道。
“何止是不少,回來了一個商隊!”那人神情激動,話語中豔羨之意毫不掩飾:“還帶回了個烏圖的貴族小姐,那叫一個風情。”
“真的?”
“我親眼見過,還能騙你們不成,等開了春我就去,我們中原的絲綢,還有筆墨紙硯,出了玉門關,那價格是翻了倍的往上漲,還可以交換他們的貨物,紅寶石,皮貨,還有馬匹,總之就是有什麼就換什麼,走一路就是一路的生意。”
“那會不會有危險,我聽說之前也有人做這個生意,那可是十去九不歸啊,還是命重要,兄弟你可得想清楚。”其中一人道。
“你說那個都是什麼年代的事了,如今可不一樣了,聖上英明,他的師弟,就是我們當朝附馬爺,花了五年時間,將西境貿易開啟了,沿路都有我們大齊朝廷的票號和都護府,方便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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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真好,這樣,算我一份如何?”另一個人躍躍欲試道。
“算你一份也不是不可以,其實不瞞兄弟說,我也是透過我們朋友和搭的夥,他說這個叫……拼團,但入了這個團就得守規矩,不能壞行情,你要是想做這生意,兄弟我可以替你引薦,就是新京貿易行的上官老闆……”
“小兄弟,西境的民風彪悍,茹毛飲血,我勸你啊還是莫要冒險的好……”太上皇聽了許久,忍不住出口。
“老人家,你是年紀大了,不曉得情況,哪裡的百姓都想著安穩過日子的,如今開通了貿易,他們不缺吃穿,牛羊能換糧食,甚至若是拿到都護府的通行令還能遷移到關內,當地州府會給予安置,三年免賦稅,哪裡還茹毛飲血,人家現在也是之乎者也……”那人是個走南闖北的生意人,說話逗趣,引得周圍人是哈哈大笑。
太上皇心有惑,若有思,這一路,凡所見,所聽,所聞,皆是皇上賢明,朝廷有道,男兒騎馬走四方,女兒換裝上朝堂,一派欣欣向榮之氣,所謂太平盛世應是如此。
太上皇走到陸家門口,抬頭看著上面的匾額,曾經他和陸候也是情誼深厚,無話不談,陸候為他戎馬征戰,平定四方,他穩坐朝堂,等他凱旋。
什麼時候他們竟從把酒言歡到無話可說,漸行漸遠至此。
“回宮吧!”太上皇終是沒有進去。
終究是他對不起陸候,可身為帝王,他只能如此。
常貴低低的哎了一聲,什麼都不敢多說。
聖元六年臘月初七,太上皇一病不起,一日重似一日,太和殿太醫不斷,半個皇宮都瀰漫著藥味。
聖元七年正月初一太上皇似是來了精神,竟能出席宮中家宴,席間和族人共飲一杯。
正月初二夜,太上皇再次昏迷不醒,熬了三日後,正月初五晚,太上皇,薨。
常貴將一個盒子交給皇上。趙恆開啟,竟是消失了近五十年的虎符。
“皇上,太上皇說,也許是他錯了,但他做的最對的事就是立你為太子,退位讓賢,給大齊選了位好皇帝,太上皇讓皇上您放手去搏,做您想做之事,做他不敢做之事,是非對錯,自有後人評判。”常貴哽咽道。
趙恆捧著盒子朝太上皇的龍床跪下:“兒臣遵旨。”
這個倔強多疑的帝王終於走完這艱難的一生,他這一生,少年失母孤單,青年鬱鬱寡歡,中年撿漏得志,唯獨老年含飴弄孫,得片刻清閒。
可悲,可嘆,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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