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綰長於宮中,將人心早已看的通透,能得皇上寵愛的,都不是一般人。
趙綰的難過從來都藏在心裡,對外總是一副冷漠的模樣。
必然是曾江的事。
否則,不會這麼大的恨意。
她說:“陸玉庭,我是來向你討債的,血債血償。”
手中的劍朝他刺去時他站著沒動,劍尖刺進胸口的那一瞬,趙綰表情似有吃驚。
終是恢復了平日裡冷然的驕傲模樣,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要以為如此,我便會手下留情。”
他抬手握住劍身,將劍又送進胸口幾寸,傷口之處的血洶湧而出,白色的衣衫迅速被血染紅。
他身子也趔趄了下,險些站不穩,勾出個笑來:“公主可還滿意?”
趙綰頓時潰不成軍,臉色蒼白無比,握著劍的手顫抖不止。
“陸玉庭,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趙綰忽然暴怒起來,咬牙一字一句的問道。
陸玉庭沉默,曾家的死是他的意料之外,但的確死於他的人之手,他無法解釋,這個罪名他洗脫不輕,是他欠曾家的。
那種生死之間的憤怒,全都在此時湧了上來:“你說呀?”
她的夫君殺了表哥,她嫁給了自己的仇人,你說可不可笑?
趙綰忽然就笑出了聲,笑聲就像開了閘一般,停不下來,近乎癲狂。
她臉上神情似是痛到了極點,可偏偏又在笑著。
陸玉庭傷處的血在白衫上肆意綻放,詭麗如盛放的彼岸花。
那麼深的傷口,那麼多的血……
趙綰拔劍,帶出的血噴濺在她的身上,臉上。
“表哥的命你償了,你的命,我償,我們兩不相欠!”趙綰抬起手中的劍朝自己脖子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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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兩清了。
劍被陸玉庭奪了去,因為用了內力,才剛站定便吐出一口血來,身子搖晃了下。
趙綰手伸了下,終是又放下。
那一劍是她刺的,她這又算什麼。
陸玉庭將身子的重心靠在桌上,聲音微弱,滿臉卻都是溫柔神色:“我和他之間兩清了,我們之間還沒有……”
陸玉庭話沒說完,又吐出一口血來,趙綰仰著頭,以一種幾乎是無助,亦或是絕望的姿態看著他,唇瓣顫抖著,顫抖著,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陸玉庭提氣,用盡力氣:“風無名,送公主回去!”
風無名進來看一身是血的陸玉庭連忙奔過去,緊張道:“公子!”
“送公主回去。”
風無名不敢違抗,眼神冷冷的看向趙綰:“公主,請!”
趙綰冷冷清清轉身出了房間,腳步虛浮,出了落雪院後道:“本宮不用你送!”
“公子命,屬下不敢違抗,公主請!”風無名對公主沒什麼好感。
公子那樣的人什麼時候受過傷,這幾次都是因為公主。
上次公主被為人質,公子一怒之下,罰了幾十個兄弟。
他大哥的傷雖好了,可如今倒好,又做回小卒了。
陸玉庭身上這傷確實不輕,畢竟流了那麼多血,但沒想象的那麼致命。
那劍是他自己刺進去的,分寸自然拿捏好了,再往前半寸只怕真要了命。
不過,如今這傷也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不偏不倚,趙綰這一劍就刺在他上次的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