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激起了千層浪，電話的另一頭，高興哭的整個人都慌了，而這頭，柯淞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
他試圖安撫高興，卻無法讓她相信，只好用了很大的聲音，強迫自己和高興都停下來，好好的句話。
然後，他就聽到了那句熟悉的回答。
好，你，我聽著。
一如他們平日裡相處的樣子。
咳……他清清嗓子，“那你別急，先坐下來，好麼？”
回應的是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和高心一句“嗯”。
他記得高局之前過，他那個女兒，連她老子的話都不聽，就聽柯淞的。
當時他聽到這句話，心裡疼的不得了，他以為高興之所以聽他的話，是因為他太兇了，他做的事情太狠了。他因為這件事越發的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她，逐漸離她越來越遠。
現在看來，他似乎錯了。
“你……怎麼不話了？是不是哪裡疼？”沒有聽到柯淞的聲音，剛剛坐下的高興又緊張起來，聲音裡帶著軟糯糯的鼻音，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柯淞回神，“沒有，我沒受傷。”
明知對方看不見，他還是鄭重的搖了搖頭，甚至在自己的胳膊腿上看了一遍。
“那陸凡的是什麼意思？”高興不信。柯淞這個人有多能忍痛她是知道的。在他眼裡，死不聊傷，都是沒受傷。
“他騙你的。”柯淞回頭，陸凡依然坐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見他回望過來，手握著拳頭，給他加了個油。
他嘴角抽抽，加什麼油哎。
“那我信你的。”高興手上按著手機，快速的給自家老爹發訊息要定位。
“對了，你語音的那條訊息，的是誰？”發完訊息，高興又看到和陸凡的聊畫面，對柯淞的那句話，實在有些介懷。
柯淞認識的人，她好像都認識，在她的印象中，沒有誰跟他有過親密接觸，甚至已經到了為了對方不顧一切的程度。
柯淞沒想到高興會問的這麼直白，大腦空白的連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他沉默的回應，在高興看來，是不願告知。
“對不起，你別為難，我不問了。”高興連忙話。
她好像特別沒出息，每次見到柯淞，都要對不起，沒有話題了她要，到了什麼敏感話題她也要道歉，似乎在他面前，她立刻就換了個人，不是那個穩重厲害的別人家的孩子，而是一個經常犯錯的熊孩子，任性不懂事。
柯淞一下子就能想起高興對不起的樣子，耷拉著頭，眼中沒有平日裡的光彩，長長的睫毛也因為心裡的緊張一抖一抖的。嘴唇緊緊的抿著，有時候甚至會用牙咬住嘴唇，留下一點印子。兩隻手扭在一起，無措的搓著自己的手指頭。
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被主人遺棄的貓。
他受不住這樣的場景，哪怕他現在根本看不到。
“別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錯，以這樣卑微的身份，喜歡上了你。
高心臉徹底的暗淡了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原來那句話是對的——
喜歡上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櫻
她手指揪著自己的衣角，任由熨得平整的衣服下襬，成了麻花狀。
“我……能問問那個幸福的女孩是誰麼？”思索良久，就像是要把自己一下子按到十八層地獄一般，高興任由心裡的痠痛感滿到溢位來，還是問出了心裡最想問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