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麗看到簡報內容,心裡很難過。一方面,覺得秦家二老被逼無奈做出的舉動,折磨了自己一輩子,連離世都沒有明目,有些難過。
另一方面,被一直矇在鼓裡的秦一凌,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小的怪圈裡不出來。帶著面具,露出虛偽的笑。不管合作伙伴多麼強大,他都能笑著應對,遊刃有餘。
而晚上卸下面具,躺在床上,卻連一個安穩覺都睡不成。
這麼多年,因為對家這個概念沒有太多的信任,他連女朋友都不敢交,即使有喜歡的人,也不敢開口表白或者答應。
她想了很多,最後留在了秦玉鳳說的那句找不到,她都沒臉去見爹孃,以及秦一凌那句他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人上面。
她拿出手機,編輯了一句話發給了秦一凌。
“當年秦縣為中心點的疫區,有一種病毒肆虐,根本沒法治療器。不少孩子也因此被送到遠方的親戚家,或者乾脆照找個接受人,賣了。”
秦家二老選的是後面的做法,因為家裡還有個病人在等著他們做決定。
秦一凌感受到口袋裡的震動,拿出來發現是資訊,來自何美麗。
中規中矩的備註。
他揉揉自己的眼睛,在螢幕上轉了一瞬,還是點開了圖片。
看到那一排主觀意識很強的解釋,他周皺眉頭,攥著的手指微微捏在一起,指頭泛紅。
他低頭,接過那些報紙,一張一張的看過去。他自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卻用了很長時間才把簡報看完。那些落在私人廣告紙上的淚痕,讓他的目光足足駐留了十幾分鍾。
原來是這樣麼?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趕到迷茫和不知所措。
他堅持了這麼多年,心中有恨,有怨,卻從來沒想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認為的。
背後竟然有這樣的隱情。
不等何美麗說話,他已經自顧自的拿過那些信,一封一封拆開。
最上面的,是他離開家跟這那個人走的之後的某一天,上面寫著不知道他在新家好不好,吃不吃的飽,睡不睡得著,有沒有懂禮貌的得到養父母的喜愛。
那個時候,他的生活還算正常。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
再下面一點,就是一些關於成長的猜測,是不是上小學了,是不是快畢業了,有沒有跟同學打架,有沒有人揹著他們對他做過什麼。
事無鉅細,一一記好。
看到最後,秦一凌的眼睛有些酸澀,他儘量的向上看去,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流眼淚的樣子。有時候自己也在想,是不是他們真的走投無路才把自己賣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