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親口將如何懲治主母的權利交由葉歸荑,看重之意已是溢於言表。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有意重用的意思了。
若非葉歸荑沒察覺到白遇非是有意透過自己去攀附長公主,她險些便要感動了。
更何況問女兒如何懲治母親,這樣的問題交由她無疑是一塊燙手山芋。
她不答,白遇非便可將此事輕輕放過,她雖落得賢德名聲,但也等於握不住能得此話語權的好機會。
她若是答了,難免落得個不敬母親的口實。
兩頭都是死路。
白遇非看似給了她掌權的好機會,實則也不過是虛晃一招罷了。
道貌岸然這一套,當真被他玩明白了。
可惜他低估了葉歸荑。
葉歸荑恭敬頷首。
她柔聲道:“此事原可大可小,為此事懲治母親也實屬沒有必要。
“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侯夫人的身上。
侯夫人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只聽葉歸荑道:“雍州如今鬧旱災,女兒宴上聽閒話,說楊大人開倉放糧,得了雍州百姓不少愛戴,陛下也對此義舉極滿意,想來很快便會賞賜。
“若楊大人得了陛下金口稱讚,楊姑娘的地位也自然青雲直上。
“楊姑娘若將今日之事記恨侯府,不懲處母親反而輕輕放過豈不是給侯府惹了大麻煩?”
她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前世楊家人因為開倉賑災的義舉得皇帝大讚而一路高升,楊家姑娘更是封了郡主。
封了郡主沒兩日,被她記恨的柳姑娘便遭了殃,侯府也因為排座不當之事受了不少牽連。
葉歸荑雖樂得白府遭殃,但她如今還沒同侯府切割,自己也難免被同罪而論。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蠢事,她才不會幹。
在她不能確認完全同侯府切割之前,能在侯府安然生存才是要緊事。
白遇非臉色一凜。
對此事,他身為侯爺自然也有所耳聞。
這兩日朝中的確有些風聲,說陛下對雍州旱災之事的確極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