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醫院以後，去了之前吳靜提到過的醫院，調取了羅塔失蹤當天的監控錄影，她的確出現過。
經過對比，防空洞裡面的腳印並不是吳靜的，吳靜成功被排除在外。
“我覺得很有必要再提審羅子成，理一理這其中的關係。”鄭遠航看著程茜說道。
雖然程茜並不覺得再次提審會有什麼收穫，可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鄭遠航的想法。
再次見到羅子成，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狀態的變化，他的情緒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羅子成，在這待了這段時間，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和我們說？”鄭遠航率先開口問道。
羅子成抬著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去，顯然把並不像和他們進一步交流。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鄭遠航再次問道。
羅子成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看向他說道，“你把我帶出來，就是為了問這些廢話的嗎？你想說什麼，想問什麼，你就直接說好了，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鄭遠航點了一下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已經基本掌握了你殺害羅塔的犯罪事實，今天來，就是想要和你確認一下，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羅子成聽到這些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比較平靜，這些罪名之前都已經說過了。不過，他對鄭遠航接下來要說的話很感興趣，想知道到底什麼證據表明，他殺了羅塔。
“你說吧，我聽著。”羅子成沉聲說道。
鄭遠航拿出自己手上的一系列材料，開始羅列自己收集到的證據。
“羅塔失蹤以後，你的朋友反饋，你並沒有表現得很悲傷，之後又因為酗酒住院。在羅塔的鞋子被找到以後，你偷偷去了防空洞，我們將你抓了個現行，並且在防空洞裡面發現了你和羅塔的腳印，昨天，我們在知情者的舉報下，去了後山，並在後山找到了羅塔衣物被埋的地點。”鄭遠航準備繼續往下說，可此時的羅子成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對著鄭遠航大聲吼道，“你說什麼？你說我兒子死了？”
鄭遠航表現的很冷靜，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就是要看看羅子成的反應。
如果羅塔真的是羅子成帶走的，他一定會直到，後山的大槐樹下面，只有羅塔的衣物，並沒有羅塔的屍體。剛剛羅子成的表現可以看出，他的確不知道，不然怎麼會表現得這麼激動。當然，也不可排除，他是裝的。
“誰把我兒子殺了？誰把我兒子殺了，我要殺了他。”羅子成有些失控，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從他的種種表現可以看出，他的確是很重視羅塔，畢竟羅塔是他的親兒子。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羅子成真的會殺了羅塔嗎？這帶給鄭遠航他們很大的疑。
“你，所有證據都表明是你殺了羅塔。”鄭遠航嚴肅又冷漠地說道。
羅子成一下子就癱倒在座位上，他殺了羅塔？他殺了自己的親兒子？這種話也有人信嗎？
“誰在誣陷我，到底誰在誣陷我。我怎麼會殺了自己的兒子呢？你們放我出去，你們把我放出去，我要找到那個殺了我兒子的人，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羅子成歇斯底里地吼著。
上一次他們說他殺了羅塔，他也是這麼激動，可是這一次和上一次卻又是不一樣的，上一次只是覺得忿忿不平，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可是這一次，他的眼裡流露出濃重的痛苦，這些悲痛和絕望的情緒，甚至不自覺地感染到了鄭遠航和程茜。
人畢竟是人，哪能沒有感情呢？儘管他們對羅子成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但依舊同情他的痛苦。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真實之上，如果是假的，羅子成裝出來的，那就只能另當別論了。
看著羅子成的痛苦，鄭遠航禁不住在想，他的痛苦看起來應該不是假的，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他的痛苦就是真的，而羅塔也的確是他殺的呢？
無論怎麼設想，每一種可能性都有可能是現實，這就是猜想的魅力，在事實被驗證之前，所有的猜想都有可能是真的。
“你不要在我們面前演戲了，我們很清楚，你的悲傷是裝出來的。之前你可沒有這麼難過，怎麼到了警察局，你倒是比以前還要難過了，難道是要博取我們的同情心嗎？”鄭遠航故意使用了激將法，他就是要把羅子成逼急了，真正的失去理智，這樣才能從他的心理防線入手，找到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經，瞭解一點不受控制的思想。
“我怎麼不痛苦了？我兒子失蹤了，我找了他那麼久，我找不到兒子，我幾天都沒閤眼，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我不得不借著酒精入睡，我怎麼不痛苦了，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們才覺得我是真的痛苦？”羅子成猩紅著眼睛，憤怒地盯著鄭遠航。
鄭遠航並沒有被他的眼神嚇到，並且他注意到了羅子成剛才的話，他說他睡不著，只能藉著酒精入睡，那麼他之前到底有沒有和他的哥們一起出去喝酒呢？
“那我問你，羅子成，你兒子失蹤以後，你有沒有和你的那些兄弟們喝酒？”鄭遠航詢問道。
羅子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長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的衝。
“我他媽的兒子都丟了，我還有心思去喝酒？我喝酒都是在自己家裡喝的，我哪裡還能有什麼心思出去喝酒，你們真的把我當成了殺人兇手，真的覺得我是冷血無情的人嗎？”羅子成痛苦地說道。
鄭遠航張著嘴，剛想說什麼，羅子成又馬上說道，“為什麼你們就是不相信我，非要說我殺了我兒子，為什麼你們都這麼蠢，覺得我會殺了我兒子呢？”
“不是我們不想相信你，是證據都指向你，我們警察辦案，只看證據，要是想要洗脫你身上的罪名，就必須有證據，沒有證據，誰也不會相信你，你明白嗎？”鄭遠航看著他說完，他就低下了頭。
他哭了，他們分明看到他掉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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