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長,一身霜,希翼流放說荒唐。盛名累積功德塔,無量壽經頌梵音。隔山隔海?不過一剎那,失神又轉身再去,從容煎茶。
揉碎一段過往,才記你的模樣。 重寄信箋,誰提筆只兩行。
說換一隅得你安康,便銷得這片刻滄桑。你還在我的心上,彼時南風隔春色,?一刀裁斷玲瓏牆。
寥落晨時須臾問?,何年君遲來歸久,細數銀絲鬢上逢。恐有街頭柳絮落,沾如白雪胭脂紅。
——題記
他們禾菱歌和鮮于林逸二人透過溯回的辦法把瑞香送回了萬花仙谷。
摧花鼓此時也只剩下七個,禾菱歌便就著時間,這次好歹回到了寒時梅花開。
他們到達的地方很是熱鬧,有媲美法術描繪出星空的璀璨煙火,還有很多好看的東西,好吃的食物,比肩接踵的人群。
卻原來是人間歲末年初,凡人叫做除夕的一場熱鬧節日。
他們一路牽著手,邊走邊逛。忽而被路邊攤一個雕畫藝人引。
那藝人手中的刀雕刻生花,刀鋒千轉,蜿蜒成畫,能看出是橋畔某處人家。
“春風繞過髮梢紅紗,刺繡贈他。眉目剛烈擬作妝嫁,轟烈流沙枕上白髮,便遇著年少風雅鮮衣怒馬?——”
有唱曲的女子,從他們身邊路過。還有書生在賣字畫,搖頭晃腦的念著祭花神文:
兩輪交替之不輟,大火西垂;一腔愁緒之難銷,人花無寐。
餘嘆餘之失時兮,空輾轉而何益?彼嗟彼之薄命兮,徒發喟而傷懷。
忍汙垢而出於泥淖兮,香魂而玉質;耐寒暑而爭一春之景兮,靈竅而仙姿。唯其美也,多受戧伐。
焚銷燬折,任憑天命。秋風未至,先失一半光景;來年返枝,不是今春顏色。
尤有甚者,移花於盆內,斷其根,擢其葉,束其枝,直其幹,而竟自號曰“愛花”。然則古來“愛花者”無乃多乎?
餘因問眾花:“若得來世,仍願為草木乎?不若託生閨閣,亦可有所作為。”
眾花對曰:“此生未卜,焉敢妄求來世?況君何故愚頑至此哉!
以餘觀之,彼之於吾儕多不若也。我為花時,雖臨風對雨,不過一死。
碾為塵土,身歸清府,免於口誅筆伐。飛燕信美哉!誰言其善?迷迭至毒矣!不聞其惡。”
“非獨女子,男子亦是。如屈平子建者,為草木之命;如秦皇漢武者,為金玉之命。
人皆重金玉而賤草木,我為花時,已見辱至此,豈望為人乎?
餘莫之能對,沉思良久,唯酹酒一樽,以祭花神。”
禾菱歌默默的聽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招呼鮮于林逸快點跟上,跟她走。
而鮮于林逸卻突然停在那裡不走了,禾菱歌好奇的上前拽他,卻發現他對著一處賣花的攤子發呆。
也不知那花農有什麼本事,能在寒冬臘月裡還養出諸如臘梅,水仙,石蒜,迎春,步步高昇等競相開放的鮮花。
“不是還要找梅花嗎?”禾菱歌疑惑的催促鮮于林逸。鮮于林逸卻拉著她的手,指著一盆白蕊紅瓣的梅花說:
“農家,這盆梅花怎麼賣的?”那花農比了刀的模樣,說,要一串。
鮮于林逸就掏出一枚刀形錢幣遞給了他:
這裡多種錢幣通用,最貴的自然是金葉子和玉花錢。金葉子是葉子形狀的金片錢,玉花錢是花朵形狀的玉片錢。
禾菱歌開始沒在意,反而問鮮于林逸:“你買這盆臘梅做什麼?我們也沒地方擱置啊。”
鮮于林逸有些無奈的嗔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小笨蛋,這臘梅能找到梅花神。”
禾菱歌聽說之後,閉上眼睛,手搭在臘梅花上感應了一會兒,她的觀微穿山越嶺,最終停在了一處梅園裡。
“找到了,走吧。”禾菱歌拽著鮮于林逸到了處隱秘的地方手一手結印隱身,一手結印追蹤遁地。他們不過須臾,就到達了那處梅園。
那梅園建在懸崖頂端,終年雲霧繚繞。他們到達的時候,她已經在那裡等候。
看起來梅花神已經準備好了,而她的一生浮沉,也在摧花鼓響起來的時候,一一浮現——
是那偌大偌大的皇宮裡,燈火熠熠。身著紅色精美袍服男子,推開了宮門。
他抓著面前紅衣女子的手,用力一扯,紅衣女子摔在地上。“你知不知我為何娶你?”他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