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將此心,唯餘向我佛。將大夢蹉跎,剩燭影婆娑。願以青絲零落,還你一場因果。
願以青燈寥落,照餘生相忘你。浩浩山河從此茫茫歲月,或有傳說,說你今生或許曾愛過我。
——題記
那是江清漢水長,?滿目畫煙波的好地方。靈山秀水,原本,應該是她縱身一躍,然後那滿身血肉都落入一隻獸口的。
那是傳說之中的景獸,因為是古時將軍怨念所化魔的後代,要喝人血才能長大,吃人肉才能懷孕;她以身獻祭必有所求。
禾菱歌當然不允許這種事出現,所以她和敖廣出現的及時,阻止了那女子的自殘行為。說是女子,也大概是美人遲暮。
“你這女子,如何就這樣想不開要去喂那野獸?”禾菱歌祭出她一直不曾用過的菱角方響,廢了好大的勁才誅殺掉那隻景獸。
她和敖廣是幾天前離開那處寺院的,他們停留了很多年。直到那個清秀的小和尚變成老和尚,然後圓寂坐化他們才離開。
讓禾菱歌想不到的是,和尚眉間那一點硃砂痣竟然就是她的神魄。如今她三魂齊全,七魄歸二,在沒有太陽的時候也能出來活動活動。
大概是因為她的血肉皆是地皇女媧娘娘賜予,所以格外強悍?世間萬物想化成什麼形態就化成什麼形態。
至於那怪道士,一直就那樣孤寂一生。在臨死的時候,被那書生帶走之後就不知所蹤。
又迴歸了一魄之後,禾菱歌心情大好。就拽著敖廣來靈山寶地遊山玩水,敖廣很不放心:“你還是跟我回棺船待著吧。”
禾菱歌死活不肯去,既然她都快找齊魂魄了,那幹什麼還要回到那悶死人的地方呢?“你就讓我在這裡多玩幾天,好不好嗎?”
撒嬌耍賴皮,禾菱歌知道敖廣現在對她就像哥哥寵妹妹一樣,所以抓著他的軟肋就開始軟軟柔柔的央求著。敖廣拗她不過,便說道:“好吧,三天。”
三天就三天,禾菱歌暗暗的想到:反正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是龍王嘛,他嘴裡的三天不就是三年嘛。
就像上次在廟裡的時候,他說只讓她待一年,結果他們多待了十多年。然後,禾菱歌開心極了。在然後,她就多管了閒事。
那女子一身百布修士衣,大概是佛道兼修之人。敖廣猜她是來自峨眉山的,就決定救人救到底,還是把她送回去。
其實峨眉山並不是只有佛家,也有道家。而且也不是隻有女弟子,而是半山各有。
而且,峨眉最出名的是道士,有歌《峨眉道人拳歌》曰:
忽然豎發一頓足,崖石進裂驚沙走。來去星女擲靈梭,夭矯矢魔翻翠袖。
自身直指日車停,縮首斜鑽針眼透。百折連腰盡無骨,一撒通身皆是手。
餘奇未竟己收場,鼻息無聲神氣守。道人變化固不測,跳上蒲團如木偶。
“你為何救我?你不該救我。”敖廣和禾菱歌送女子回峨眉的時候,女子一路都在埋怨他們多管閒事。
他們回到她修佛的庵堂時,天空開始下起雨來。如入眼皆是古樹參天,草木蒼翠溫潤。一看就是靈氣福地,可是那女子看著雨淅淅瀝瀝,沒入方外一隅卻無甚歡喜。
“不如我幫你忘了吧,你若覺得不應執著,又何須記得呢?難道要記得他,不過只是你命裡的過客?
還是記得,你犧牲之後,從此換他與她縱馬踏山河,江湖紛擾多?”禾菱歌看著天色暗下去,對女子說道。
她實在看不得女子這樣子,太氣人了。不過一個負心男子而已,江湖那麼大,那個男子算什麼。
“你?”女子驚訝的看著禾菱歌,禾菱歌嘻嘻一笑:“我會讀心術,你想什麼我都能猜到。”
凡間女子嘛,不過就是愛情和親情還有友情,看她這傻樣,八成是愛情。在加上她一路窺心,用了讀心術,瞭解的也差不多了。
“我叫苧蘿,是被道人漸上山的孤兒,道人把我寄養在這庵堂裡。那時候,師父和眾位師姐還在。”女子開口了,她終於平靜了下來。
“你說,我們在聽。”敖廣看禾菱歌難得安靜的坐在花瑣邊上托腮靜聽的模樣,就沒有打擾,而是去燒火煮茶給兩個女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