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穿花拂水,撲面而來;花是,玲瓏玉蕊,開也未開;雪是,晶瑩剔透,流傳百代;月是,銀霜冷光,盈缺難改。
——題記
紫檀木的成套傢俱,華美的丹霞綾綃布幔。她雙頰緋紅,鳳眼裡似乎有星光一般的璀璨迷離。合著房內的蘇荷香和窗紗上搖曳的花影,好似一副海棠春睡圖。
她聽到動靜,伸出水蔥般修長白皙的手指合上書本,看著來人露出一個迷惘的笑容。
來人是個八九歲光景,粉雕玉砌的小女孩。梳著雙環髻,鬢髮間綴滿各色珠花髮飾。
女孩穿了桃紅繡金線的交領齊胸單襦衣外穿一件大袖對襟衫,對襟和寬袖上細密的縫製了撲花的彩蝶,與玉色齊胸百褶襦裙上盛開的桔梗花遙相成趣。
她項間戴著嵌了明珠的玉瓔珞,腕上戴著一串瑪瑙珠,都是與衣衫相配的首飾,奢華卻不繁複,襯著她婉麗跳脫的姿容,遍身流光璀璨。
她的臉頰和嘴唇都粉嘟嘟的,一雙大眼睛如同正午的瑰麗太陽,晃的人眼暈。
她見到胡床上所坐之人,甜甜笑了,天真無邪的眨著眼睛道:“姐姐,見你一面真難。”
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女童特有的清脆稚拙的嗓音如同銀鈴一般自耳邊掠過。她黛色娥媚輕挑,眉心一點赤紅。
不過胡床之上的女子,似乎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她也不惱,兀自就找了張席子坐下。
門沒有關,透過曲折迴廊,能看到外面暮春的江南煙雨朦朦。水晶簾上沾染了一層霧氣,院裡的雨絲襯在深深淺淺地翠色中,美得像一個華而不實的夢。
她緩緩閉上眼睛,貪婪的大口大口吞食著雨天特有的甘甜。這是個很素雅的小庭院,就像曾經的家。雨水把院子裡的秋海棠打的褪了色,淡淡地粘在天幕上。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目光流盼。彷彿玫瑰色的花兒,秀美如盛開在異域的煙霞,絕色傾城。
“你怎麼還不走?”胡床上的女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男子。俊朗白皙,寬袍綬帶、風度翩翩,優雅穩健。老神在在,無動於衷。
“你不走,我也不走。”女童委屈的說。她彷彿看到了那個小庭院,那裡有個開著幾朵荷花的小池塘,池塘上有一座九曲橋。
九曲橋上連著一個小涼亭,月光下一副說不出清幽雅緻的畫面。
那裡,蛙叫蟲鳴聲此起彼伏,偶爾幾隻或者一群螢火蟲在夜幕中肆無忌憚的飄遊,一切都是那麼祥和愜意。
“滾!”男子完全沒有任何憐香惜玉,尊老愛幼的習慣。女童神色一黯,忍著沒有掉下淚來。
她努力的吸氣,憋著哭腔說道:“那,那我明天再來。”撂下這句話後,她扭頭就跑。
一出了轉角,一眨眼間就不見了。看到她離開了,胡床上的人才慢慢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人一轉身,又變回了一個女子。
挺有意思的,當他們各自安靜下來後,一個人慢慢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是施展了隱身術的,等他走到有天光微露的明處,才看清楚原來是鮮于林逸。
鮮于林逸是一直追著女童來這裡的。那女童就是伏羲琴的琴靈,不知道為何是一副女童的模樣。
他口裡的姐姐,鮮于林逸不認識,但是他可以看的出來,那人是剛修煉成功的九尾狐仙。不知為何,這九尾狐仙會在這裡。
他覺得好奇,就一閃身進了門。站在那裡發呆的人看到鮮于林逸進門,眉頭一皺:“你是誰?”
他剛想施法攻擊,就被鮮于林逸下了禁制。“小狐狸,別忙。你先告訴我,你跟那個女童是啥關係?”
他心裡一驚,對方竟然能看破他的真身,那自然不是一般人。但是看他的氣質,不像妖魔鬼怪,精靈,修仙的凡人,那就是神仙了。
他好歹是個狐仙,能用禁制壓的他沒辦法施法的,肯定是位上神了。想到這,他也不反抗而是涼涼的說道:
“想必你也看到了,那女童原本是一件神物的精靈,她原本不是女童的,而是為了我……”
九尾狐說,他叫胡四哥。是赤水邊修煉的狐狸精,三千七百八十一年前,遇到了當時還是妙齡少女的精靈。
她不說自己是什麼精靈,但是擅歌,擅樂器,應該是一個和音樂有關的精靈。他喜好歌樂,精靈喜歡酒他們就這樣認識了。
狐狸有好酒,精靈擅歌樂,兩個人結伴同行,日久天長的,精靈對他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到了最後,這個傻精靈竟然為了幫他渡劫渡了靈力和修為給他。到最後,他是飛昇成功,晉階為仙了,而她,則是變成了一個女童模樣。他心裡一直有愧。
說到這兒,鮮于林逸疑惑道:“既然是這樣,剛才你為何讓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