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裁此歌半闕,煮酒伴白雪。謝君曾共霜雪日,不辭生死長相約。
應有清笛吹夜曲,此弦五音當凜冽。一杯當敬明月志,照此歌后影孤絕。
枕上書,三尺鐵。知君詩劍亦提攜;逢此夜,滿清爵。想君醉我夢中蝶;
故人約,難相赴。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朝與暮,詩夜萬般塵在土。
痴與狂,未敢戒。兩處沉吟隔天闕,謝君紅塵曾一瞥。
初心是何物,三千夜色我獨歌舞。萬丈紅塵無人和,五十絃音唱情切。紅蓮夜,說訣別。
檀板擊節奏熾血,聚與合,未書寫。想來是你,迷醉了,我夢中所化之蝶。
——題記
想來是你,迷醉了我夢中所化之蝶,快點醒過來吧,菱歌……
她似乎聽到了呼喚,螓首微抬。她努力的想直起身體,卻無力的頹然又放棄。
她睜不開眼,眼前卻似有萬千點白光。白光裡有個少年的形象越來越清晰:
那少年澹如秋水,遠如秋山。眉眼堅毅,青衫落拓,端的是渾然天成的一份瀟灑。
那少年勾了勾唇角,五官如同雁落修竹一般的雋逸又雋永。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看到”了少年低頭,趁著她詫異之間,貼著唇,落下一個旖旎溫柔的吻。
那少年,是誰?她的“視線”隨著少年而移動,她又“看到了”少年身後的軒窗以及透過軒窗灑入的陽光。
光華籠罩在少年的面龐淡淡流轉,襯的他的五官雋秀而雋美。他自有一濁世貴公子,遺世而獨立般的清貴。
這樣的風姿,哪怕是九山之巔上,冰雪護佑的雪蓮花也比不上的。那少年是誰?
禾菱歌想著,卻無能為力。她發現自己沒辦法動彈,她只能躺在一片白光裡。這是哪兒?
“你想出去嗎?”突然有聲音響起在一片白光之中。那聲音很輕,說不出是好聽還是難聽。出去?禾菱歌心裡生出渴望:
她當然想出去,發生了什麼事她已經不記得了。只覺得剛開始的時候身體很難受,然後覺得身體像要被撕裂成兩半一樣痛楚。
在然後,眼前一片白光。在然後沒有任何意識,沒有任何感覺。渾渾噩噩,偶爾也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飄著的,是水裡?混沌裡?還是空中?
“你現在,在永珈塔下的無邊愁苦海之中。”那個聲音又說道,永伽塔?禾菱歌驚詫莫名:永伽塔是十巫神住的地方啊。
“你剛說我能出去。”禾菱歌關注的是另一個點,至於身在哪裡都不重要。那個聲音似乎是笑出了聲,然後說道:“能,只是需要借妖身。”
妖身?魂離體?禾菱歌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了。她太渴望出去,渴望看到鮮于林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好,你閉上眼。在睜開眼睛時,就能出去了。”那個聲音說道,禾菱歌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等她在睜開眼睛時,已經身在人間。
而她已經變成一隻蝴蝶,她化身的蝴蝶棲息在一株玉蘭花上。那株玉蘭被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買走帶回家。
她也隨著那株玉蘭花跟著那個公子回到了家。一開始她以為那個公子只是普通的富家紈絝,可是後來她發現,那公子並不是凡人。
因為她作為妖靈,能明顯的感覺到院子裡有靈氣妖力圍繞著這個宅院,就連她棲身的這株玉蘭花也頗具靈氣。
她藉著靈氣修煉,很快就修成了蝶妖。
成妖那天,有天劫突至。她原以為要被打的魂飛魄散,卻不料那貴公子一樣的人竟然拿了一面青鸞鏡護在她身前。
第一次是天火劫,鏡子吸收了很多的天火她很容易的渡劫成功。從蝴蝶化為妖,半人身背後有一對半透明中泛著流光溢彩的翅膀。
她不知道自己長相如何,也不認識眼前的男子。可是他看到自己的樣子卻顯得特別激動,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柔軟長髮:“終於等到你了。”
終於?她不明白,於是問道:“你是誰?”那富貴公子聽到她問話,笑了笑。
她覺得這笑容和她在白光意識裡“看”到的那個少年似乎很相似。“我是林逸。”富家公子一般的人自稱林逸。
她“哦”了一聲,嫵媚動人的笑了:“我叫菱歌。”她不認識他。他自然也沒有認出她,可是他們卻都有些難以言喻的親切和熟悉。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過的飛快。他們一起留在這處別院裡,過了一段好長時間的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