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青衫白馬,踏入暮色歸途。斬亂世雲湧山河裂,馭西海流雲飛雪。眼中清風微瀾,時光無言策馬還。
他曾一刀劈開萬里塵土,回眸遇見花開千樹。終在流雲渡口悟,恍然如初,將生死看淡。
他血色長刀,曾降千軍臣服,而今閱過萬人眉目。將半生,泯於談笑之間,早看盡人情世故。?——題記
“你如今,怎麼會虛弱成這樣?”敖廣看著一身狼狽的鮮于林逸,顰眉似是想到了什麼:這個人當年可是踏飛龍臨幽都,風姿比日月亙古。
那時候,六合八荒三界四海,到處都在傳唱他的故事,敖廣下凡時,正聽到有白眉老者烹茶說書,說夢裡江湖。
說他是——
幽龍扶搖上九天?西陵城殤臣服拜。四年馬踏飛沙亂,中原逐鹿
有冷月。天演幻境,一決勝負,涅盤碧海寂永珍。
九黎春風一回顧,踏遍北溟兩重天。夜雪紅梅鋪滿路,風流連環歃血盟。魔影重生斬妖邪,劍指幽都踏黃泉。
功成名就,身退後,他身披一肩殘陽,攜悲歡幾段,隱入眾生千萬……
三尺醒木拍案,滿堂聽客驚歎!三尺醒木拍案,滿堂聽客紛散。對於他們來說,故事在怎麼跌宕起伏,都是故事。
他們津津樂道的,不過是他:
那一年大荒初露,在流光夢境一見如故。蘆葦深處一曲,月照泊舟唱蒹葭不負。而後來,他沉寂大荒,很久都沒有訊息。
“為什麼?”鮮于林逸眯起眼睛,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嘲諷一笑:“你們不清楚嗎?”
敖廣搖頭,他們應該清楚什麼?鮮于林逸想了想,又兀自點點頭:“也是,算了。今天我來不是跟你扯這個的。”
也許是不清楚吧,總之這件事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找到禾菱歌。世人都以為他如此情深,連他自己都這麼以為。
可是,真是如此嗎?敖廣不這麼認為,他卻不明白鮮于林逸的目的。只得說:“你來,有什麼事?”
鮮于林逸拂了拂桌上的茶水,變冷的茶水就自動變熱。他說:“我知道流光石不在你這裡,我只要返魂珠。”
返魂珠在敖廣手裡,返魂草,能做返魂香,而和返魂草一起共生的就是返魂珠了。
自從身體裡有了鎮魂璧後,他對各種和魂魄有關的至寶都變得無比敏感。
他靈臺未墜,全是引魂燈耗盡心血的功能,而鎮魂璧也出現裂痕使得他失了一魂一魄。
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他和敖廣,九德,蝶琉璃爭吵,他用流光石逃逸之後的事情。
天下不安,禾菱歌也因被邪氣入體汙染侵蝕而墮神,被封印不所蹤其實在永珈塔)他墜神入永夜,成為共主不過是可以不擇手段。
“你想用它為引,改變過去因果?”那次神魔大戰,究竟發生了什麼?敖廣愈發好奇起來,甚至有些擔心。
“難道你不想看看我們當年的一切?大荒的往事,都是和我們息息相關。”鮮于林逸喝了半盞後問敖廣,敖廣搖頭。
鮮于林逸咳了一聲:“我知道,你雖然現在娶了王后,可是一直對菱歌有些心思。不過,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樣?敖廣莫名其妙,哪樣?他不知道鮮于林逸是哪樣,可是他知道禾菱歌卻是一心一意。
“一鳳配一凰,女媧娘娘和伏羲大神,東王公和西王母,你以為他們真的有男女情愛,相思之意?”鮮于林逸說的很明白。
敖廣終於明白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之間沒有相思只有大愛?”多荒唐的解釋!
鮮于林逸緩緩嘆氣:“以前,我不懂人間情愛,她可能也不懂。
我們更多的是像人間有血緣關係的人,畢竟是同源相生,都是女媧娘娘心血所創。”所以會有更多的默契和親近感。
神魔大戰之後,他魂逝而去,魂魄碎成很多片,根據強弱有些化入別人身體,有些就修成人間幻影。
這些魂魄沾染了人間的香火氣息,經歷了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等各種人間感情。
後來,禾菱歌千辛萬苦把他重新融魂重生。可是從內心開始,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鮮于林逸了。
以前在大荒,歷劫他們從沒分開過。而今閱盡萬人眉目,嘗過各中滋味,他便重新開始審視和禾菱歌的關係。
那是大愛吧,非男女情愛。所以他現在想重新選擇一次,回到過去,見到過去的鮮于林逸和禾菱歌勸他們一起去參加神魔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