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貞元年,南海貢奇女盧眉娘,年十四,眉娘生而眉如線細長也。
稱本北祖帝師之裔,自大足中流落於嶺表,後漢盧景祚、景裕、景宣、景融兄弟四人皆為帝師,因號為帝師也。
幼而慧悟,工巧無比。能於一尺絹上繡《法華經》七卷,字之大小不逾粟粒而點畫分明、細於毛髮,其品題章句,無有遺闕。
更善作飛仙蓋,以絲一縷分為三縷,染成五彩,於掌中結為傘蓋五重,其中有十洲三島、天人玉女、臺殿麟鳳之象,而外執幢捧節之童,亦不啻千數。
其蓋闊一丈,秤之無三數兩,自煎靈香膏傅之,則虯硬不斷。上嘆其工,謂之神助,因令止於宮中,每日但食胡麻飯二三合。
至元和中,憲宗皇帝嘉其聰慧而奇巧,遂賜金鳳環以束其腕。
知眉娘不願住禁中,遂度以黃冠,放歸南海,仍賜號曰逍遙。
及後神遷,香氣滿室,弟子將葬,舉棺覺輕,即撤其蓋,惟有藕屨而已。後入海人往往見乘紫雲遊於海上。
——引子
禾菱歌見證過了雲君和水蓮,見識過了玲瓏八苦局,可是對於尋找鮮于林逸,對於他們過往的記憶卻變得模糊起來。
她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對於要不要繼續南下有些猶疑。她沒有目的走,還是選擇南下。在渡船乘海期間,她聽得船上有人在講盧眉孃的故事。
南海,似乎是一個十分神奇的地方。禾菱歌聽著入了迷,就決定先不做明月樓船去瀛洲了。
她要去南海,“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行船的時候,老丈在吟唱著唐詩的歌謠。
禾菱歌聽著歌謠,突然心裡也覺得豪情萬丈起來……
……分界線……
也許看到這些凌亂的記錄,所有人都會以為只有禾菱歌在苦苦尋覓著鮮于林逸,就連雲中君和敖廣也以為是這樣的。
但是直到瀧千墨和廖菻菻談起洛陽城裡的夢仙,他們才敏銳的嗅出一絲不同。
誰都知道,長安城裡的顏都知假稱唐代主持人稱謂)豔冠天下鄭都知談笑颯爽而薛都知則是長袖善舞。
從唐朝時期開始,青樓歌館經常舉行文酒之會,除了散閒官員之外,也常邀請文人雅士湊趣。
場子裡,除了絲竹管絃、輕歌妙舞和陪酒女郎外,還必須有一位才貌出眾、見多識廣、能言善道的名妓主持宴會節目,這種節目主持人就稱為“都知”。
“都知”可不是容易做的,除了容貌舉止要能壓住陣腳外,還必須善於調排周旋,不但要製造出整個場子的氣氛,還要面面俱到,使與會者皆大歡喜才行;
就個人素質而言,要能說會唱,善詩知文,博古通今才算全面。
當時整個平康里巷中,真正能得到客人公認的“都知”只有三人,那就是鄭舉舉、薛楚兒和顏令賓。
薛楚兒,唐朝著名的“都知”。後來被郭子儀之子郭鍛量珠娶走,遠離歡場。
鄭舉舉,唐代長安名妓,性格豪放,以口才出眾、頗具大將風度、善以快刀斬亂麻處理尷尬場面而著稱;鄭舉舉到後來年華漸老,又性情傲僻而漸漸隱退。
鄭舉舉者,居曲中,亦善令章,嘗與繹真互為席。而女傅非貌者,但負流品,巧談謔,亦為諸朝士所眷。
常有名賢醵宴,闢數妓,舉舉者預焉。今左諫王致君、調右貂鄭禮臣夕、拜孫文府儲小天、趙為山崇皆在席。
時禮臣初入內庭,矜誇不已。致君已下,倦不能對,甚減歡情。舉舉知之,乃下籌指禮臣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