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觀天瀾,獨影意闌珊。
為君魂夢斷,綿綿恨不絕。
霍小玉系霍王府庶出,淪為藝妓,與名門出身的新進士李益相愛。
小玉擔心自己身份低微,不能與李益長相廝守,李益以縑素書永不相負之盟約,“引諭山河,指誠日月”。
霍小玉遂和李益兩年日夜相從,之後李益授鄭縣主簿,離別之時,小玉向李益請求八年相愛之期,李益再申皎日之誓,並答應八月來娶。
李益歸家覲親,其母已為他訂下甲族盧氏之女,李益憚與母親嚴威,知必負小玉之盟,遂與小玉斷絕書信及往來,並自秘行蹤,斷絕小玉想望。
小玉日夜懸想,多方賂遺親知,打探李益訊息,資財用盡,變賣妝奩。“懷憂抱恨,終歲有餘,羸弱空閨,遂成沉疾。”
終有一黃衫豪客攜李益至小玉家,小玉曆數自己的不幸和對方的負心,長慟數聲而絕。後李益因小玉冤魂作祟,三娶皆不諧,終生不得安寧。
——題記
禾菱歌看著黃衫豪客抱著霍小玉的屍身從李家破門而出,不由得巋然一嘆:當年,她是見過的,那時良辰正好,正是花信佳期的霍小玉和名門進士李益你儂我儂。
他們許下誓言千萬,李益為了讓霍小玉放心便以縑素書永不相負之盟約,“引諭山河,指誠日月”。當時之誓言猶在耳,可是不久便成了笑話。
霍小玉一開始是擔心的所以她提前憂心忡忡的對李益說:“妾年始十八,君才二十有二。迨君壯室之秋,猶有八歲。
一生歡愛,願畢此期,然後妙選高門,以諧秦晉,亦未為晚。
妾便捨棄人事,剪髮披緇,宿昔之願,於此足矣。”
李益深受感動,故而指天指地的盟誓一生。但是不過才兩年時光,愛侶就分離。
禾菱歌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她看著霍小玉日夜涕泣,都忘寢食,期一相見,竟無因由。怨憤益深,委頓床枕。她實在是病的厲害,魂只剩半,氣若游絲。
禾菱歌在聽到黃衫豪客俠已經來到時,覺得這是機會。那黃衫豪客姓葉,禾菱歌用銅鏡和水盆做察望水鏡,以方便追人蹤跡。打聽好了之後,由禾菱歌先出面。其實能有今日,也是李益咎由自取。
當日霍小玉發下重誓,情深不壽。而李益則是又慚愧又感動,不覺流下眼淚,於是對霍小玉說:
“我已對天發誓,不論生死都會信守。和您白頭到老,還怕不能滿足平生願望,怎敢就有一心兩意。
務必求你不要疑慮,只管安心在家等待我。到了八月份,我一定會回到華州,隨即派人前來接你,相見的日子不會遙遠的。”又過了幾天,李益就告假東去了。他
要回鄉探親,卻不料家裡給他定了親。
那時候,禾菱歌化作侍女桂子替他們書信傳遞,插科打諢見證過他們兩年的時光歡愛,真如神仙眷侶一般。可是兩年後,李益突然就一去不返,杳無音信訊)了。
不僅如此,她還化作李益家族的侍女,親眼看過李益聽聞自己的家裡給自己定親盧氏女,沒有反對,反而有些竊喜。
盧氏女是隴西貴族之一,關隴舊門閥,和崔氏一樣出名。因為這,他怕霍小玉找到,就東躲西藏。而霍小玉卻等的心急又心焦,從天黑等到天亮。
霍小玉病了,病的很重。禾菱歌看不下去,就去找了黃衫豪客。
那個豪士,穿著淡紫色的麻布衫,挾著弓禪,丰姿神情雋美。
他穿的服裝輕鬆華麗,只有一個剪成短髮的胡族小童跟在後面,暗暗跟著他們,聽李益他們說話。
禾菱歌裝扮成豪客的小童,看著豪客一會兒上前對李益作揖說:“您不是叫李十郎的嗎?我的家族本在山東,和外戚結了姻親。
我雖然沒有什麼文才,心裡卻一向喜歡賢能的人。仰慕您的聲譽,常想一見。今天幸會,得以一賭風采。
我簡陋的住處,離這裡不遠,也有樂隊歌妓,足以娛悅性情。美女八九個,駿馬十多匹,隨您怎歷玩樂都行。只願您光臨一次。”李益一夥人聽到這話,互相騖嘆讚美。
他們便和這個豪俠策馬同行,很快繞過幾個坊,就到了勝業坊。李益因為靠近霍小玉的住處,心裡不想過去,就推託有事,想回馬而去。
豪俠說:“敝處近在咫尺,能狠心撇下不去麼?”便挽著李益的馬,牽引著往前走。拖拖拉拉之時,已到了鄭家住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