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四十年,少年離長安。金戈玉琵琶,王怒把臣貶。玲瓏一局動,舉步路維艱。當年擊掌誓,言猶在耳邊。
——題記
永定四十年,玉寒子被王一怒貶離長安。永定四十年,玲瓏局機括開啟,禾菱歌入局,體驗紅塵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對……
長安水榭的戲終了,禾菱歌看著瀧行川。她變臉的速度堪比翻書,瀧行川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前一刻他們還在說說笑笑的,怎麼他就離開了一小會兒,禾菱歌就變了臉色。
瀧行川看著禾菱歌陰沉著一張臉,眼神冰冷而厭惡。她表情嚴肅的彷彿蒙了一層寒霜,看的瀧行川心裡毛毛的,他忐忑不安的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禾菱歌重重的把手裡的琉璃盃重重的朝地上一摔,盯著瀧行川的眼眸說道:“瀧行川!你騙我!明月樓船已經開走了,你把我困在這長安水榭裡,有什麼目的?”剛才瀧行川出去的時候,她聽得茶客們談論這次明月樓船的怪事。
好像是船主易了人,上任主人慘死在甲板上,心臟被人掏出,腸被用作捆住主人的繩索。場面血腥而又噁心至極,船主人竟然只是一個凡人。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明月樓船一直本事很大,不論是上窮碧落還是下黃泉,只要是三界八荒,六合四海里有實在東西存在的地方,它都能把坐船人送達。
至於在坐船途中的弱肉強食,那就跟船主沒關係了。可是船主一直神神秘秘的,也沒聽說過出什麼事,偏偏又趕在禾菱歌要去瀛洲的時候,船易主。
禾菱歌猜測,應該是新船主不想讓她乘坐明月樓船,就搶佔了船,殺了前任船主。“嘿嘿,”此時瀧行川突然嘿嘿冷笑了兩聲“禾菱歌,任你靈力在強,法術在厲害,也沒辦法出來。”
禾菱歌看著眼前的瀧行川突然像水潑在墨裡一般泛起黑色漣漪,一陣激盪之後就變了顏色和樣子。而她周圍的場景也在迅速轉換,那感覺就像在水底隔著一層水看岸邊的景物一樣。
扭曲變形的景物迅速變換,等一切穩定下來時,禾菱歌眼前哪裡還有什麼鶴鳴湖,哪有什麼長安水榭。有的只是一個很大的地方,四四方方滿是各種顏色的圓石。
“我不是瀧行川,可惜你執念太多,靈性被魔心遮住,看不清。你中了我的幻顏術,已經身在八苦玲瓏局裡了。想必你很清楚,八苦玲瓏局是什麼。”
她的面前哪裡還有什麼瀧行川,有的只是一個光怪陸離的東西。“你是顏妖!”禾菱歌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可惜太遲了。想必,明月樓船的主人也是它殺的。
但是它竟然有能力把明月樓船上藏的八苦玲瓏局給據為己有,還用在她身上,也是厲害了。也許瀧行川這個人壓根就不存在。
“你還不算太笨,只是猜出來的太晚了。”顏妖嘿嘿嘿的冷笑著,那聲音就像用鋸片拉鐵片,說不出的難聽。妖有千顏,可幻千面,擅窺人心,正邪難纏。
禾菱歌突然想起,之前在看九洲錄時,似乎以前就有個顏妖叫瀧千墨,可是後來機緣巧合,受春之神廖菻菻的幫助,由七娘子和七郎君出面,塑成仙身了。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已經進入八苦玲瓏局裡了,機擴開啟,她沒辦法只能面對。顏妖的得意笑聲越來越遠,禾菱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據說八苦玲瓏局外形很像一個大骰子,轉起來上下左右的沒規律。禾菱歌在裡面被甩的七葷八素只覺得除了頭暈還是頭暈,等她不暈時,已經被玲瓏局從生口裡甩了出去。
她落地的地方,是一座繁華的都城。她落地的身份,是一個臉頰醜陋但是身材窈窕的宮女。也就是說,禾菱歌附身的宮女從背影看,嫵媚窈窕,如同弱柳扶風。
但是看正臉,會被她臉上一半的月牙形青色胎記給嚇一跳。只看半面,宮女也算是個美女了。因為醜陋,所以她很卑賤。但是禾菱歌不知道到底是誰教會了宮女讀書寫字,她竟然滿腹經綸。
能寫出“人生何得趣,自在本隨心。天定薄命論,我偏逆其行。”這種詩句的女子,縱有蕙質蘭心也因生的瑕疵而被珍珠蒙塵。
禾菱歌完全瞭解了宮女的記憶,驚訝於她竟然也叫禾菱歌。不過這也省心,此時是長安王繼位四十年。因為年號永定,所以又稱永定四十年。
在這一年,禾菱歌原本以為會在宮裡步步驚心的過完一生,然後成為一個白頭宮女,可是卻不料事情發生了驚天逆轉。轉變之大讓人哭笑不得,長安王有個最寵信的大臣,名叫玉寒子。
這名字一聽就十分的世外高人,其實也算是吧。玉寒子長的美比衛玠,性格卻很東方朔。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全長安城女子心裡的春閨夢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