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入九鍾霜鳴,遺失天外飛仙;你說並非良人,還斛明珠三千。繁華剎那泯滅,濃情轉瞬雲煙。
——題記
禾菱歌在龍宮的後花園散步,雖然花園裡大部分是珊瑚,可是還是有些人間常見的花花草草的。她走的累了,便一屁股坐在花園裡的涼亭中。
“這涼亭除了沒有陽光之外,還是可以的。”禾菱歌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偶爾有路過的婢子看到禾菱歌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問好。
她坐的實在是無聊,便繼續去逛了。只是這龍宮花園也是個別有洞天的地方,她走的深入了便迷了路。
越走越遠,越走越冷。禾菱歌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只覺得冷的她骨頭都疼。抱著膀子,走了幾步之後發現了一個大冰塊。
走進了看,其實是一個大冰棺。冰棺是透明的,裡面躺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是個女子。白紗素衣,耳墜晶瑩的霜花。
她安靜的躺在那裡,面容冷若冰霜。禾菱歌看著她,突然好像霧一樣漫過眼前沒了。然後,剎那間墜成碎片:她碎了?
禾菱歌又仔細的揉了揉眼睛,並沒有。她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裡,並沒有什麼變化。
禾菱歌閉了三覺,只留心去感覺。她看到那反覆浮現的當年裡,除了她和鮮于林逸、剩下的就是敖廣和冰棺裡的女子。
“如何抵消我的孽,還是被你看到了吧?”縱然是歲月過隙,人世間落滿肩雪、融化成指尖一點。他把她鎮壓在龍宮千年,還是沒辦法抵消冤孽。
“你的孽,她是誰?”曾經滄海難覆水,她的記憶裡敖廣曾經嗟嘆著說。“你說不懂那種思念,而如今卻白了鬢邊。”敖廣撫摸著冰棺,笑道。
“你在說什麼?你還沒有說明白呢。”禾菱歌滿頭霧水,疑惑不解。冰棺裡的女子,有種熟悉感。禾菱歌看著她,好像看到九鍾應鳴霜降時節,眼前的女子從九天之上翩然而來。
“緣分終是詭譎多變,道不盡愛恨何解。回首滄桑已百年,轉眼枯萎、只剩夢魘。愛恨纏繞作結,難解命運絲線。”敖廣感慨萬千的說:細端詳曾經,不過是一場鏡中花月。
“緣分?你和她?”禾菱歌很好奇,雖然是往事拂卻如雲煙、但是也錯落天地擾動心絃。敖廣搖搖頭:“這裡冷,你隨我去陸上的家宅裡吧。”
他知道,禾菱歌畢竟不是水族、讓她長期待在龍宮總不是好事情。所以敖廣邀請她去陸上坐坐,散散心清談。
“喂——”禾菱歌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敖廣卻突然施法。禾菱歌揉了揉眼睛,剛才跑的太快騰雲急了。來到敖廣在陸上的家宅院子裡時,已經是晨曦未初之時了。
敖廣沏了一壺楓露茶,端到花園裡時、禾菱歌已經坐在那裡了。他走過去,衣袂翩然。這時忽有清風吹雲散,散入朝華露色瀲。
禾菱歌抬頭去看他的側臉,突然覺得這般不真實。她覺得看著敖廣的臉,能看到他的思緒、或者說是,以他的視角所看到的——
那九個鍾是設在豐山半山腰的,綠樹成蔭環繞間的一個石臺上。石臺的材質是白色的美石,質地像上好的白玉,多邊角。
從半空看下去就像一片落在地下的霜花,石臺本身上刻著很多圖畫文,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