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塔點點頭，他又開始了那種類似於慢跑的場邊跑動，看起來並不引人注意，起碼各位裁判都沒有關注到，而在科斯塔從巴西隊的教練席後面跑過去的時候到時引起了巴西替補球員的注目禮，但是現在球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誰也沒空去管一名替補球員在做什麼，很快就把注意力挪開了。
於是，科斯塔下一次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的時候他已經溜達到了葡萄牙球門後方，在這次進攻權利還掌控在葡萄牙手裡的時候，這邊的半場顯得有些空『蕩』，克萊門斯敏銳的感覺到身後有人，他沒有轉身，即使現在皮球在幾十米以外，可是羅納爾迪尼奧咧著嘴吧『露』出大白牙的時候誰能淡定的不看他……
“什麼事？”克萊門斯保持著注視前方的姿勢開口問道。
在他身後，依然在保持著慢跑姿勢的裡卡多科斯塔不得不在噓聲中的馬拉卡納球場裡抬高了聲音：“托馬斯，先生讓我問你，要不要換人！”
這句話讓羅納爾迪尼奧不由得為之側目。
換人是教練的活兒，你問什麼門將？
就好像這個金頭髮的小傢伙是球霸一樣什麼都要自己說了算呢……
可是克萊門斯卻很清楚保羅本託的意思，現在的葡萄牙和巴西隊面臨的問題都差不多，那就是他們都是一套陣容打到黑的球隊。
無論是葡萄牙還是巴西，人才凋零的都很厲害，挑大樑的就那麼幾個，主力陣容就罷了，替補實在是不能看。除開這個原因外，還因為現在的葡萄牙陣型如果要換人絕對是要用後衛換掉中前場的球員。
把爛如渣的中場拆了，還是把前場的三個人換下去一個？
保羅本託如果敢換，那麼直接所有人回撤防守咱們拖吧，這場決賽也不用好好踢了，直接拖到點球大戰算了！
別的比賽就罷了，這是世界盃決賽，四年一次的足球盛宴！且不說這種決定是否可行，單單看配置的話也不能這麼玩兒。所以保羅本託讓科斯塔來問克萊門斯的意思，並不僅僅是為了讓他拿個主意，還把一句話隱藏在了潛臺詞了。
保羅本託不想換人，所以後防線的空缺需要人去補充。那麼，托馬斯，你能不能扛起來整個後場？
這句話葡萄牙主帥沒有明說，但是克萊門斯自己心知肚明。
這是保羅本託的尊重，也是教練先生在試探自己現在到底能不能在經過剛剛有些震撼人心的縫合傷口後依然保持著和以前一樣的高效和勇敢。
道長先生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場邊的保羅本託，本託先生並沒有看過來，他距離這邊的球門實在是有些遠，而且現在前場的攻防戰確實是有些膠著，如果是在小說裡他們現在就該對視以後『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然後由克萊門斯大殺四方。
只可惜這裡是球場而不是在書本上，就算克萊門斯真的能笑出來恐怕保羅本託的那個距離也看不清楚。
所以克萊門斯選擇了更加穩妥的方式，他迅速的移動到了球門的立柱那裡，伸手抓著立柱——這可以保證有快攻的時候他能夠經過反作用力得到更快的速度——扭頭對著裡卡多科斯塔開口，聲音低沉而又快速：“讓穆蒂尼奧回撤，其他交給我，”而後他的聲音頓了頓，“這次，有我。”
還是這句話，他對著若昂佩雷拉說過，這次對著裡卡多科斯塔也說了同樣的句子。
科斯塔已經三十三歲了，他為了葡萄牙效力了很多年，見過的球員也有不少，不過這次他依然覺得震撼。
這幾個詞語說出來簡單，可是這其中的壓力幾乎可以把人壓垮！克萊門斯否認的換人的選擇，不得不說這很理智也很危險，因為一旦後面出現問題，那麼葡萄牙絕對會被巴西人打穿！可是克萊門斯卻依然做了這種選擇，他在冒險，在用自己的一切做一個冒險的舉動，近乎賭博一般！
金髮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擋住嘴巴，可以說他的口型如實的被後面的攝像機拍了進去。
這場比賽假如克萊門斯真的可以頂住壓力，那麼這段話會成為榮譽上面的點綴，很美麗卻不會過於閃耀。
但是依然葡萄牙因此而失敗，隊內不會有人怪他，可是媒體的指責會變成釘子噴過來的！本來的勇敢會成為自大，本來的自信會成為狂妄，這幾乎就是套路一般的甩鍋模式。
但是克萊門斯依然承擔了責任，而且一點猶豫都沒有，說完了就重新看向了場內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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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卡多科斯塔心情負責，但是他的動作卻很迅速，和剛剛過來的時候熱身一樣的跑動不同，這次他的跑動很快，衝刺一般的回到了葡萄牙的替補席，對著保羅本託說了些什麼，而後保羅本託就點點頭，裡卡多科斯塔……坐下了……
怎麼會坐下了！
場內沒人注意這裡可不意味著其他人不會關注，坐在二樓貴賓席位最前面的弗格森就皺緊了眉頭，老爵爺用手指託著下巴，朝著穆里尼奧的方向微微偏了偏：“何塞。”
“什麼？”冷靜下來的葡萄牙人語氣好了很多，他也知道剛剛弗格森確確實實幫了自己一下，畢竟踹玻璃可不是一件體面的事情，所以現在的聲音難得的和緩。
弗格森看了穆里尼奧一眼，而後問道：“葡萄牙不換人？這可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穆里尼奧看向場內，神情有些複雜。別人不知道克萊門斯的想法，穆帥卻很清楚，現在這種時候他也不吝嗇向弗格森做一下實況解說：“想必是剛剛那個葡萄牙替補球員和托馬斯說了些什麼，不換人的代價就是托馬斯的位置微微前提，哦，還有那個葡萄牙中場，我看看……恩，穆蒂尼奧的後撤。”
兩位都是經驗豐富的主教練，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細緻就能很快地想清楚其中的關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