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這個名字是因為你四歲被拐時取的,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四歲之前的名字嗎?”安靜間容白忽然又丟擲了另外一個話題。
丁四臉上閃過片刻的遲疑,知道面對這個淺笑嫣然的少女不聽不說就是最好的回答,但在聽到這句話時還是忍不住開口,“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容白給倆人倒了杯水,熱情的招呼道:“來來來,今天我心情好給你講個故事。”
丁四額頭頓時佈滿黑線,跑到公安局的審訊室裡給一個罪犯講故事,是她腦子有病還是真閒得慌。
不管對面人心裡怎麼想,容白回想了一下就開了口,“南城的東邊有個縣叫楊州,揚州縣其實不叫揚州,就在二十多年前它還叫槐安縣,那裡山青水綠,當地還有一對很人人稱羨的小夫妻,高大的男人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美麗的女人則在家侍奉公婆,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他們結婚後的第二年女人就懷上了孩子,同時男人的官也越做越大。”
容白喝了口水潤潤喉,餘光掃過對面的丁四就見對方雖然還是一副我沒興趣的樣子,其實背已經不知不覺挺直了,眼中也露出了一抹焦急。
頓了頓,口中吐出的話轉了個彎兒,“剛剛講哪兒來著?”
“男人的官。”丁四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見到容白臉上的笑意後恨不得回到幾秒鐘前扇自己一巴掌,讓你嘴那麼快。
“男人的官越做越大,但他的敵人也同時代表著他的越來越多,眼紅他的想拉他下馬的,聰明的男人都一一躲了過去,但人永遠都不會這麼好運,就在孩子四歲的時候意外發生,一次出行時車子墜落山崖車上的人無一倖免,唯一倖存的孩子成了孤兒,他的二叔霸佔了所有的財產遣散家僕,家僕在離去之際偷走了孩子,至此不知所蹤。”
丁四握緊了拳頭,眸光泛冷,“你想說我就是這個孩子,現在的警察為了套話還要講故事來哄騙犯人,真是好笑。”
“好笑嗎?那你後背左鍵上的那個刺青“柏哲”豈不是更好笑。”
丁四的拳頭愈來愈緊,咬著牙死死瞪著眼前人。
“‘柏’四季常青、廉潔正直,‘哲’聰明好學,學識淵博,你父親給你取這個名即是給自己警示不走岔路也是對你的期許,望你百折不饒,丁柏哲,這才是你的名。”容白嗓音自始至終的平靜,卻是猶如一個儈子手給了犯人最後一擊。
丁四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揮手打掉了桌上的水杯,冷漠被撕去紅著眼眶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兇橫又可憐,大吼道:“你胡說!老子不叫什麼丁柏哲,老子是丁四,丁四!老子才不要信你那些狗屁的話,老子是丁四,老子是丁四......”
聲音越來越輕像是在給自己催眠,卻是沒了剛才的暴怒失魂落魄的跌坐回了椅子上,“老子是丁四。”
容白看來一眼地上被四分五裂的水杯輕嘆了口氣,不知道這可不可以算在公務損失裡,又遞了杯水過去,“你和你父親其實長得挺像。”
一瞬間的世界天翻地覆,原來在自己一心以為自己是被拋棄還仇恨過時,其實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光裡早就給過了他們所有的愛,身體越來越冷彷彿血液都要被凍住,丁四粗喘著氣,以為喉嚨也被什麼堵住了聲音還是穩穩傳到了容白的耳邊。
他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他不相信就是一個簡單的墜崖。
容白搖了搖頭,“時間久遠很多事都查不清了,但原因無非就是車子被其中一個仇家動了手腳,造成意外傷亡的事故。”
“他們……叫什麼名字?”丁四的聲音彷彿喊了一塊沙礫,夾雜著滿滿的苦澀。
“丁振平、陳瑤琴。”
審訊室裡重新陷入安靜,容白絲毫不著急甚至還在心裡想著今天晚上要吃什麼,就在腦中晃過一道道菜名時,丁四重新開口了。
“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事,條件是你要查清楚所有的事,為他們報仇。”
容白頷首,“可以。”
丁四長長吐了口濁氣,不管真相怎麼樣這一刻他選擇相信面前的人。
“你猜得沒錯我背後的人就是鼠,我能擁有今天這些東西包括鍾應勇能坐上市長的位置,都是因為他在背後出謀劃策,我們被統稱為子鼠,劉永志死的時候我也的確是看到了兇手,只不過只有一個背影,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鼠,因為我們誰也沒有見過他。”
容白摩挲著指腹,抬眸,“繼續說。”
丁四嚥了口水,“他藏得很深,每次需要我們做什麼事都是透過電話來下達命令的,很多次我就感覺他在我身邊盯著我,我們都想找出他的身份但無一成功,漸漸的我們雖然好奇也懶得猜測了。”
“他都讓你們幹什麼?”
“拐賣那些婦女幼童,把大多數的小孩都送進福利院裡,至於那些女人就賣到各個地方。”
容白垂眸沉聲:“怎麼賣?”
“集中送到黑市的拍賣會里,樣貌好看且年輕的最受那些大人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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