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女孩子不都希望自己能再瘦點嗎?”方慕喬關上門,拉著容白坐在了椅子上。
“然後瘦成白骨精?人家白骨精也是要吃飯的吧。”容白調侃道,“你不吃中飯跑這兒來,是打算參加高山流水了?”
方慕喬俏皮的眨了眨眼,“什麼都瞞不過你,你覺得我彈得怎麼樣?”
容白沉默了一瞬,“想聽真話?”
“當然。”
“很差勁,《平沙落雁》的曲調悠遠流暢,其意更是借大雁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而你的《平沙落雁》雖是流暢且嫻熟但悲傷和憂慮過重,體現不出這首琴曲原本所要表達的闊達。”容白輕嘆了口氣,“喬喬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的。”
彈琴彈琴,抒發的就是彈琴者的心境。
方慕喬低頭撫摸上漆黑的古琴,眼中閃過淡淡的懷念,聲音也低啞了幾分,“舅舅要是聽到了那是會直接揍我一頓。”
“這《平沙落雁》是我舅舅叫我彈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我曾經彈奏的最好的一首曲子,現在明明應該更上一層樓,可是我好像找不到那時候的感覺了。”
眼中的懷念也被迷茫所代替,像是個找不著回家路的孩子。
“那就不找,有時候太過追尋一樣東西反倒會適得其反,倒不如順應自然。”容白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隨意地撥動了古琴上的琴絃,琴絃鏘鳴,發出了低沉而悠然的顫音,迴盪在這片安靜的空間裡。
方慕喬雙手交疊,放鬆的趴在了桌子上,“可是如果我找不到那時候的感覺,高山流水比賽上很可能會輸給言書雅她們,我不想輸。”
她知道言書雅既然敢跑來她面前挑釁,就說明她有十足的把握會在這次比賽上讓人眼前一亮,再加上還有一個秦時他的實力更不用說。
容白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撫道:“找不到感覺那就換一首最快能找到感覺的。”
“換一首?”
方慕喬詫異,很想說換一首可能她也找不到感覺,但看著面前人眼中的流光,彷彿什麼狂風暴雨都在她眼中掀不起波瀾,忽然就覺得找到了一種依靠。
“你閉上眼,看本大師給你拉一曲。”
方慕喬原本還以為容白只是想逗自己,聽話的閉上眼睛,卻沒想到片刻後耳畔中就傳入了一陣舒緩的音樂,慢慢悠悠的就和這個人一樣。
方慕喬辨別了一下音色後,發現居然是一直擱置在多媒體教室沒人使用過的二胡。
一張一低,抑揚頓挫,低沉時如泣如訴,平靜時潺潺如流水,高昂時更是攜帶著千軍萬馬之勢,試要撕破虛空的那種激昂和振奮。
她一直以為二胡拉出來的曲子都是婉轉悲傷的,卻是沒想到二胡居然還可以拉出這麼細膩的曲子,就在方慕喬忍不住沉浸在裡面,音樂卻是在高潮處戛然而止。
方慕喬睜開眼,才發現不知何時眼膜上已經蒙上了水霧,眨了眨眼,雙手都給容白比了個大拇指,“小白你太厲害了吧,就是這首曲子我怎麼從來沒有聽到過。”
“你沒聽到過很正常,這首曲子是當初教我拉二胡的一位爺爺所創作的,我覺得好聽就給記了下來。”容白將二胡重新放了回去。
方慕喬心想來應該是什麼大師級別的演奏家,才能譜寫出這麼恢弘壯麗的曲子,迫不及待的詢問道:“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蒲公英。”
方慕喬點了點頭,雖然這名字有些樸素,倒是很符合這首曲子的意境。
“晚些時候我把譜子給你寫下來,如果快的話還能在比賽前趕上。”
方慕喬一怔,“小白,你要把這首曲子給我?”
“對啊,”容白理所當然地開口道,“不然你以為我這麼大費周章的幹什麼。”
方慕喬有些躊躇不定,“可是我用來比賽演奏的話,你那位爺爺會不會生氣。”
“他沒那麼小心眼,再說曲子不就是用來演奏的嗎。”容白擺了擺手。
方慕喬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唐哥,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唐也低沉的嗓音,“你忘記你逃課出去是幹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