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沉湖的忠犬暗衛七)
寒謹晟極為聰慧,自然知道影玄這是什麼意思。
因此他才勃然大怒。
其他三人也是很快反應過來,一個拉住寒謹晟,一個抱住慕安言,還有一個插在兩人中間當壁障,慕安言卻淡定極了,他神色懇切地說道“殿下,影玄是怕一日出了什麼岔子,讓我不得不背叛,因此才多設下一層保障——”
寒謹晟差點把桌子掀了。
他咬牙切齒,眼睛通紅,冷冷地說“你還不是怕我不信你,你就是算準了我不會動你,是不是!”
慕安言掙扎了一下,沒把高他一個頭的熊孩子掙開,不由有些鬱悶。他誠懇地道“殿下……”
“放開!”不同於慕安言的毫無威懾,寒謹晟只是冷笑一聲,就嚇得影青趕緊鬆了手。
慕安言趁機麻溜跪下,狠狠磕了一個頭。
“影、玄!——”寒謹晟幾乎想要伸腳踹他,卻硬生生沒下得去腳,只能又恨恨地摔了一個杯子。
“啪!”的一聲,碎瓷四濺,落得滿地都是,慕安言跪在地上也被波及,他臉頰上被擦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緊接著,他就看見自己眼前的那雙靴子消失了,那雙靴子的主人大步離開,甚至都沒讓他起來。
慕安言很淡定,小孩子嘛,總歸是要鬧點脾氣的,雖然現在折騰的是他,但是過會兒心軟的還是寒謹晟。
影青嘆了口氣,他也不敢讓慕安言起來,只能皺著眉頭道“你幹什麼跟殿下槓上,這下好了,還不知道要跪多久,滿意了?開心了?通氣了?舒暢了?”
慕安言抿著嘴唇,眼睛定定看向地面,一聲不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
他心裡微軟,想的卻是若是可以,這三人最好還是不要被控制了,這世上無人願意為奴為婢。這三人雖然不會得到寒謹晟百分百的信任,但是若是有他周旋,成就只會比起原來更大。
寒謹晟滿心怒火無處發洩,乾脆去了演武場,隨手挑起一條長♂槍,自己一個人耍了起來。
挑、刺、劈、橫……分明是炎炎烈日,寒謹晟卻只覺得心裡發涼,他額頭上溢位汗滴,一聲不吭地在場上練槍。
銀色的槍頭閃爍著陣陣寒光,寒謹晟眼中冷光一閃,一槍挑翻了兵器架!
“砰!”
煙塵四散!
寒謹晟卻只覺得心裡的火越燒越旺,他緊緊捏著手裡的槍身,憋悶無比,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洩,居然是生生把那□□捏斷!
“該死!”寒謹晟一把把斷成兩截的長♂槍扔在地上,他運轉內力,直接把內力附著在手掌上,在地面上一頓狂拍!
“可惡!可惡!可惡!!”他雙眼憤恨,眼眶通紅,一邊發洩,一邊不顧形象地厲聲大叫。
“殿下!小心身體!”匆匆忙忙跟上來的其他三人嚇了一跳,影青連忙阻止,影白和影朱心有靈犀,一左一右抱住寒謹晟手臂,連忙道“殿下息怒!影玄不是故意的!”
影青勸解道“影玄不過是一根筋了些,殿下您何必跟他計較!氣大傷身啊!”
寒謹晟的手臂經脈完全無法承載更多的內力,他發洩過後卻只覺得手臂隱隱作痛,又酸又麻。
影青一向細心,他連忙挽起了寒謹晟的袖子,檢視一二後連忙道“殿下得看看大夫,是否傷了經脈。”
寒謹晟冷哼一聲,甩開了兩個累贅。他火氣還大的很,卻也知道這雙手對他極為重要,因此算是預設了影青要叫大夫的意思。
大夫來了之後仔細給他看了看。
寒謹晟冷沉著臉,把手放在柔軟的白巾上。
大夫捻了捻自己那兩撇小八胡,搖頭晃腦地道“小小孩子,火氣怎麼這麼大。我先開個洩火的方子,殿下叫您的侍從抓些藥,一日三帖三日必定火氣消退。您這手倒沒有太大問題,這幾日別多用就是,要是您實在不放心,老夫就再開一貼消炎消腫的藥方,您自己配了膏藥日日抹上便是。”
寒謹晟按捺著怒火,安安靜靜看完了那大夫開的藥方,揮揮手叫出來一個暗衛。
“去找個人看看,這藥是不是這麼抓的。”
“是。”暗衛微微垂首,應下後就要離開,卻又被寒謹晟叫住了。
寒謹晟猶豫了一二,道“……罷了罷了,無事,你先去吧。”
時間一直從中午到了晚上,夜裡寒涼,慕安言跪地上,只感覺雙膝針扎似的疼。
他跪在黑漆漆的屋子裡,只覺得懵逼——寒謹晟為什麼不按套路來啊!
再跪他的膝蓋就要廢掉了!
他還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寒謹晟的書房裡,正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