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響的復仇章曲三)
慕安言是一個很黑心眼兒的人,他從學校裡頭逃了課,就直接直奔自己家的地方回去了,這個時候渣爹通常還沒有回家,他就去冰箱裡偷了幾顆果子,草草算作晚飯,然後藏在了地下車庫裡。
大晚上的,渣爹剛剛回來就被班主任打了電話,他非常暴躁地砸了屋子,隨後就睡下了,睡前詛咒慕安言不得好死死無全屍暴屍荒野,最好是再給他帶來一些利益。
慕安言估摸著人睡著了,就駕輕就熟地提著自己搜尋來的鍋鏟,直奔渣爹埋屍的地方。
然後把他媽的骨頭架子挖了出來,他在把人頭骨掰下來的時候還說了聲抱歉,隨後就抱著一個涼嗖嗖的骷髏頭,直接報警了。
為了符合原主所說的,“什麼都不做”,他只是“被動”地,聽從“媽媽的指導”,一路來到了警察局。
隨後把值班的小女生嚇了個半死。
對方一聲尖叫,那叫聲之高昂,簡直讓慕安言自己都背後起了雞皮疙瘩,他就假裝著又聽見了他媽媽在說話一樣,慢慢地說:“媽媽嫌她太吵了嗎,把她叫來和您作伴好不好?”
對方似乎受到了驚嚇,緊接著就是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徐安眉頭一皺,他將自己那把左輪拿了出來,握在手中,打了個電話,不過幾分鐘就來了人,還有一個西醫,一個心理醫生。
慕安言按照人設,放下骷髏頭就跑,腳上這麼一折騰,那傷口子又扯開了,噗嗤噗嗤地冒血沫子。
徐安冒著冷氣,上前一步,直接就靠他一手格鬥技術把慕安言押下了。
慕安言被他反剪著手,頓時開始掙扎起來,他一句話不吭,身上被弄傷的地方又感覺不到疼,“咔嚓”一下就把自己胳膊卸了。
旁觀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就連徐安自己心裡也有點受驚,他一腳踹過去,本以為這孩子應該沒了力氣,卻沒想到慕安言哼都沒哼,就慢慢把自己團起來了。
慕安言現在長得其實不是很好看,他頭髮很長,垂到肩膀,劉海遮住眼睛,亂糟糟一團,看起來極為陰沉不討喜。
一張臉消瘦得見了骨頭,面板白得見了血管,全身上下都是疤,甚至還有一隻腿有點瘸,都透出一股子病態的森寒來。
徐安皺了下眉毛,他有些驚訝於對方的抗打,還奇怪這人明明還能跑,卻被這一腳踹老實了。
徐安說:“給看看他身上這身傷,再調查一下這到底是哪裡來的骷髏頭。”
一大票子人就呼啦啦散了,徐安到底是上面有人,他把慕安言提著放到休息室裡,跟著進來的還有兩個醫生。
徐安看了眼年輕醫生手裡的醫藥箱,說:“先給他看看。”
年輕醫生提著個急救箱,戴著個金絲眼鏡,看起來文雅又斯文,看到慕安言這幅慘狀,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他伸手想看看慕安言被徐安踹得狠不狠,結果被慕安言條件反射,連滾帶爬躲開了。
醫者仁心,年輕醫生愣了一下,有點尷尬,他看著慕安言小小一團縮在牆角,有些無奈地看向徐安,說:“這怎麼辦?”
總不能把人打昏再看吧?
徐安抿了抿唇,說:“我按著他,你給看看,動作快點。”
慕安言雙眼之中一片麻木,他被徐安直接按在了床上,終於安生了——原主曾經也是這樣,他沒有辦法去反抗,就只能跑,被抓住了跑不了就安安分分被打,打完以後,有時候還會有人給他扔一點吃的。
慕安言不跑了,年輕醫生也好辦事了,他拿了個剪子,小心翼翼地把慕安言身上被血浸溼,直接貼在他傷口上的衣裳都剪開了,緊接著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拿剪子的手都有點發抖。
那個心理醫生是個御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只有一個徐安臉色還沒變,心裡卻其實也是沉著,他說:“繼續。”
年輕醫生沉默了一下,說:“我來的時候沒帶麻藥。”
那個御姐臉色泛青,她非常想去洗手間吐一次,到底還是忍了,她說:“現在這個點,哪裡賣麻藥?你先把那些……蟲卵跳出來吧。”
她忍了忍,實在忍不住,轉身跑了出去。
年輕醫生沉默了一下,他把眼鏡拿下來,擦了擦鏡片,額頭上滲出來一點汗,他說:“你把他按緊點……這處傷口感染了,再不處理,這孩子就得被這些蟲子給吃了。”
慕安言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這幾人是看見了他左胳膊底下直到腰間的一大條口子,上面因為感染了,沒有長好,爛了一片,還透著黃色的膿水,密密麻麻生著雪白的蟲卵——裡頭的蛆都被原主揪出來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