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挺直了背脊,斬釘截鐵道:“臣,不得不說。”
“你這是在忤逆朕嗎?”裴君懷緊緊握著手中酒杯,已將其掐出了裂縫。
一旁的司菀臉色也不大好看,絞著絹帕,冷冷地望著堂下之人。
偌大的雙元殿,此事卻落針可聞,角落裡的樂師們都為之膽戰心驚。
“臣不敢忤逆陛下。”文慧道,“只是當年的案子,另有隱情,鄭承曾是寧國公的門生,手中拿捏著出入寧國府的令牌,他既然能從寧國府帶走佈防圖,便能做別的手腳。若是從那時起,鄭承便已通敵,那麼他的證詞,便須盡數作廢。”
“你有何證據,證明此案又冤情?”裴君懷強忍著怒火,“若只憑臆測便敢在朕面前大放厥詞,朕便讓你與鄭承一同進天牢!”
天欽府有先帝所賜的諫君之權,在大周律法之內,他暫且動不了他。
但他今日若是拿不出證據,他定要讓天欽府吃不了兜著走!
文慧從懷中取出兩封書信,與此時裴君懷手中所持的那封,紙張如出一轍。
“這兩封信,便是當初從寧國府搜出的通敵罪證,臣從刑部借來一用。”
聞言,裴君懷的目光落在刑部尚書身上。
刑部尚書趕忙上前稱是。
這兩封信是何時消失在刑部卷宗閣中的,他的確不知,但既然落在了天欽府少卿手裡,這事兒看來還有下文。
寧國府一案,他當初也有參與審理,但總覺得一切發生得異常湊巧,回頭細想之餘,還有許多疑點未曾解開,從前不敢提這一大忌,今日卻是要看看好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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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命人取來清水和刀片,將信紙一層一層地刮開,被夾在中間的兩層被一分為二時,引得滿堂皆驚。
“陛下請看。”文慧示意齊浣將其呈上去給裴君懷過目,“這兩封信,本是拼湊而成,斷章取義,雖是寧國公親筆所寫,卻並非什麼通敵之信,而是寫給遠在邊關的顧淼顧將軍的信,被有心之人利用後,便成了寧國府通敵的證據。
如此栽贓嫁禍之法,當初若是能細細查驗,必能發現,可惜當年見了信件之後,便給寧國公定了罪,故而時至今日,才察覺到這一點。這種紙張與怒圖大皇子寫給鄭承的書信如出一轍,乃是邊關特有的一種紙,這些年已愈發罕見。”
裴君懷看著這兩封被“拆開”的書信,再度回想起了當年的情景。
顧昀跪在法場上,望著遠處的他,忽然那一笑,讓他彷彿身處寒冰之中。
若是可以,他一生都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寧國府的事。
可今日,本該忠於大周,終於他的臣子,竟當堂解開了這瘡疤,為顧昀鳴冤,他心中的憤怒,已如利刃,殺心將起。
“文卿今日給朕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文慧撩袍而跪,高聲道:“臣懇請陛下,重查寧國府案!還天下一個真相!”
“荒唐!”司菀拍案而起,“此事早已結案,那便是真相!你以為憑著兩封七零八落的信便能在這放肆了嗎!”
“臣,自然不只是憑著這兩封栽贓陷害的書信。”文慧道。
話音剛落,便有宮人稟報,許府傅雲月求見陛下。
“宣!”他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齊浣上前高喝:“宣——傅雲月上殿覲見!”
眾人紛紛回頭望去,只見傅雲月手託木盤緩步而來,全然不見平素那副紈絝模樣,端的是衣冠楚楚,氣宇軒昂,堂堂正正地走到御前,跪下行禮。
“臣,天欽府少監傅雲月,叩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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