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曉得他近來有些疑神疑鬼的,忙解釋道:“您前幾日與白先生說話,曾提了幾句,妾身恰好來送些茶點,無意聽見了。”
鄭承皺了皺眉:“是嗎?”
“無論發生什麼,妾身都是站在老爺這邊的。”秦氏只怕他懷疑到自己身上,再三起誓。
鄭承猶豫了片刻,衝她揮了揮手:“先退下吧,婦道人家今後休要再問這等事。”
“……是。”秦氏哪敢繼續爭辯下去,放下了茶,便匆匆退下了。
回到屋中,恰好鄭洵來請安,見了兒子,她這才舒了口氣,眼中也多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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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洵上前問安,見她臉色不大好,便順口問了句。
秦氏讓他進屋說話,命婆子關上半扇門,待坐下,才謹慎地叮囑道:“這幾日可千萬別去你爹面前觸黴頭,朝中發生了一些事,你爹正懷疑府中藏了細作。”
“細作?”鄭洵面露疑惑,“為何咱們府裡會有細作?”
即便鄭府得了聖寵,官居高位,也不至於安排個細作進來吧?
秦氏搖了搖頭:“說來話長,這其中應是另有隱情,雖不知是你爹多疑了還是真有此事,總而言之,你近日老實一點,切勿惹怒你爹。”
鄭洵詫異:“我是爹的親兒子,您在爹身邊這麼多年,爹難道連我和您都要懷疑?”
秦氏嘆息道:“自從夫人去世後,老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多疑多心,近來更是擔心有人背叛了他,或許捱過這段時日就好了吧……”
鄭承的懷疑,也讓她不敢多問什麼,前些日子被禁衛軍抓入天牢的那個胡姬丫鬟,聽聞已經死了。
她雖不知為何偷盜之罪要勞動禁衛軍抓捕,短短數日人竟然染病而亡,但她隱隱覺得這事兒十分蹊蹺。
前些日子,她也留意到鄭承與那丫頭隔三差五地便會在書房見面,本想著老爺可能對這女子上了心,她還打算張羅張羅,將人納入房中,伺候老爺,哪成想這新裁的衣裳還沒做好,人就進了天牢,那日禁衛軍突然闖入,可讓她嚇了一跳。
得知那女子被禁衛軍帶走後,鄭承的臉色便不大好看了。
她原以為他在介懷自己的人被這麼帶走,然這幾日卻越發覺得沒這麼簡單。
一連數日,鄭承噩夢纏身,時常在半夜驚醒,連秦氏都因此頗為疲憊,即便泡了安神茶,也收效甚微。
朝中,裴君懷逐漸開始給鄭承施壓,鄭承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少,人也變得越來越疑神疑鬼,時常試探府中門客與身邊親近之人,弄得府里人心惶惶,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箇中緣由,也只有沈雖白曉得。
他這幾日暗中探查鄭府各處,卻依舊沒能找到剩下的那半張圖,不過既然鄭承已經被逼到了這等地步,帶著另外半張圖離開楚京也是遲早的事。
他須得在佈防圖被送出楚京之前,將其掉包,再告知十一他們。
但鄭承這邊如此多疑,只怕沒那麼好對付,必須讓他全然信任於他,才有機會拿到那半張佈防圖……
就在他綢繆著如何讓鄭承信他之際,鄭承的疑心已在重壓之下變得更甚,他藉此機會,遊說於府中其他門客之間,旁敲側擊,令他們動了明哲保身的心思,沒多久,便陸續向鄭承請辭,離開了鄭府。
鄭承並未挽留,此時離去之人,恰好能讓他打消一些多餘的疑慮,便於清查府內上下,找出那細作。
然折騰了多日,也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日復一日的噩夢與踟躕之下,鄭承看誰都覺得會背叛自己,甚至為一點小事,動手打了鄭安,喜怒皆在一念之間,稍有不順心之處,便觸得雷霆大怒。
從五日前開始,每一日都會有下人送一盅湯水到各個院落,出了鄭洵和鄭安之外,所有人都要喝。
聽聞是鄭承賞賜的,沈雖白當即便警覺起來,喝湯之前,先服了一枚顧如許之前給的解毒丹,喝湯時,又趁著那下人不留神,留下了一點,讓身旁的暗閣弟子帶出去查。
此毒送到千金布莊,蘭舟不到一個時辰便驗了出來。
是柔然花。
雖說下得不多,但若是連服半月,人便會漸漸虛弱下去,沒有解藥,寸步難行,最後暴斃而亡。
儘管之前給了沈雖白一瓶解毒丹,但顧如許總是有些不放心,蘭舟便順著她的意思,又配了一瓶解毒的藥,讓暗閣弟子帶了回去。
“鄭承如此多疑,看來沈雖白不宜在那久待了。”顧如許想到他眼下可能面臨的處境,就覺得膽戰心驚,本以為鄭承再怎麼樣,也只是盤查一番,卻是連柔然花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