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楚京城中人人羨豔的少年,是多少姑娘的夢裡人,他一笑,天光都要明媚幾分。
可方才蘭舟告訴了她什麼——
武功盡廢,日後可能都要靠喝藥調理度日才能活命。
當年名揚楚京,那個白馬銀槍的紫衣少年郎,再也不能習武了……
沈雖白輕輕抱住了她,聽著她懊悔不已地在他懷中無助地哭。
“我的哥哥,他那麼好……他那麼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拿什麼跟殿下交代!……”
裴瑛到現在還不知他們救下的人是誰,原本心上人活著回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現如今,她要如何告訴裴瑛,她的哥哥——已經廢了。
沈雖白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至少世子還活著,無論如何,你已經將他救了回來,便還有彌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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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彌補他……我到現在才發現他還活著!……”她懊悔得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一年前的束州,哪怕要她拼上性命,也會將他從長生殿救回來。
“沒事了,沒事了……”他緊緊抱著她,只怕她自責太過,不知如何是好。
這些年,她和太子相依為命,帶著血海深仇,披荊斬棘才回到楚京,顧鐸的出現,在她意料之外,卻是能填補她心中血缺憾的一筆。
他怕的不是前路險阻,不知遠方,而是那個曾在梨花樹下,一笑驚豔了他一生的姑娘,再也回不來了。
“沈雖白,我真的救回他了嗎……”她到現在還覺得這像一場夢,哪怕已經緊緊攥在手裡了,卻還是忍不住懷疑。
沈雖白嘆了口氣,溫柔地笑了起來:“嗯。”
她悄然無聲地抱住了他的腰,將腦袋埋進他胸口,吸了吸鼻子。
“你先別動,讓我抱一下,我現在心跳得厲害……”
她的手侷促不安地捏著他背後的衣裳,不敢閉眼,也不敢動彈。
生怕這就是一場夢,她沒有救回任何人……
沈雖白便由她一直抱著,不知過了多久,才感到腰上的手鬆了些,卻並未放開他。
“你懷裡太暖了……”她咕噥著,“我好幾日沒安穩地合一會兒眼了,能不能讓我睡一會兒?”
“嗯,睡吧。”他溫聲道。
“你不會是假的吧……”她迷迷糊糊地問。
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釋然一笑,終於合上了眼。
沈雖白卷起斗篷,將她裹了起來。
……
顧如許再次睜開眼,正躺在布莊的廂房中,身上嚴嚴實實地蓋著被子,屋中燒了爐子,暖烘烘的,叫人犯困。
她扭臉一看,就見床邊哈士奇乖巧坐,一雙湛藍的狗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親愛的壯士,您睡醒啦。”
她揉了揉眼,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你怎麼在這,沈雖白呢?”她隱約還有點印象。
哈士奇歡快地搖著尾巴:“他將您抱回屋裡之後,便回鄭府去了,都走了好一會兒了。”
“是嗎……”她看了看外頭天色,的確不早了,“你不待在公主府,來這做什麼?”
“太子回去拿了些藥,我偷偷跟著馬車出來的。”它一臉驕傲,“您放心,沒讓長生殿的人發覺,我機靈著呢!”
她一怔:“蘭舟回公主府拿藥了?”
“是啊,畢竟民間的藥鋪,可拿不到太醫院的名貴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