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岳溪明從昏昏沉沉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四周門窗緊閉,點了幾盞燈燭,窗臺上擺著香爐,輕煙嫋嫋。
她忽然想起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頓時心頭一緊,想起身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她試圖咬開,卻無濟於事,渾身發軟,使不出力氣來。
她艱難地靠在床邊,環顧四周,依舊是陌生至極的地方。
這兒究竟是哪……
屋外傳來男女嬉笑的聲音,令她渾身一僵,一股不想的預感湧了上來。
在屋中坐了一會兒,忽然有個打扮得極為豔麗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帶著幾個男子,那些男子手中拿著繩索和一些她從未見過的東西,他們漸漸走近,她不由得警惕起來。
“你們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女子笑吟吟地望著她:“這醒了之後,瞧著更漂亮了幾分,果真是上等的姿色,五十兩也不算虧了。”
“你在說什麼……”
她莞爾:“這兒是尋歡樓,眾所周知,是個尋歡作樂之地,你看來不是濱州人氏吧,連這是個什麼地方都不曉得?”
嶽溪明已隱隱有了猜測,往後縮了縮:“你們別過來,我可是郡主!你們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爹和我哥哥定會將你們碎屍萬段!”
“喲,還郡主呢。”女掌櫃掩唇而笑,“上一個來這間屋子的姑娘,可說自己是公主啊,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還真當姑奶奶我好糊弄?我花了五十兩銀子把你買了,你今後就是尋歡樓的人,乖乖聽話,還能少吃些苦頭,若是不識抬舉,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便讓龜奴們上前,給她套上鐐銬。
“滾開!別碰我!你們這些腌臢之人!離我遠一點!”她奮力掙扎,卻始終使不上勁兒,看著女掌櫃胸有成竹的神色,她看向窗臺上燻的香,頓覺不妙。
這是要讓她毫無還手之力嗎?
將她拷在床邊後,女掌櫃便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耐心地勸她:“姑娘啊,我呢也是為了你好,你在這能不愁吃不愁穿,也就是每日陪幾個客人罷了,若是有心思學,我也可以請師父來教教你琴棋書畫什麼的,不是有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麼,我也不想同你動粗,傷了你的皮肉,虧的可是我啊。”
“你們趕緊放了我!”嶽溪明憤怒地站起來,卻立刻被一旁的龜奴推了回去,背磕在床邊的木雕上,疼得她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趴在榻上掙扎了兩下,實在爬不起來。
身上的傷更痛了,五臟六腑像是被放在油鍋裡煎,難受得她幾乎要昏過去。
但她曉得,自己若是這時候失去了意識,後果不堪設想,只能咬牙強撐著。
“看來你是不打算乖乖聽話了,既然如此,就先讓你嚐嚐滋味。”女掌櫃朝旁邊一個龜奴使了個眼色,那人取出一排銀針來,拔出一根走近她。
“你,你別過來!……啊!”話音未落,那根銀針便紮在了她的穴道上,不消片刻,她便感到自己腹中劇痛,彷彿有一把刀子在她肚子裡一下一下地剮她的肉,她痛得在床上縮成了一團,卻無濟於事。
“這根針只要還紮在那個穴位上,你便會一直痛下去,怎麼樣,還嘴硬嗎?”女掌櫃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她。
嶽溪明忍得都將嘴唇咬破了,憤恨地瞪著她:“……本郡主遲早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聞言,女掌櫃笑容一僵,呵了一聲:“瞧著弱不禁風的樣子,骨頭倒是硬得很,那就再讓你疼一會。”
腹中的絞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嶽溪明幾乎縮成了一團,還是不管用,忍到後來在床上打滾,死死忍著眼眶裡的淚。
“你們這些混蛋!……本郡主……本郡主絕對不會讓你們如願!……你這個母夜叉,不得好死!……”
“你!”女掌櫃的耐心都快被她磨盡了,“好啊,既然這麼不識抬舉,我便非要讓你服軟不可!去,將她的衣裳給我扒了,我倒要看看,她的羞恥心能撐到什麼時候!”
龜奴們應聲上前,暫且拔了她身上的銀針,開始解她的腰帶。
嶽溪明不顧一切地掙扎,使出渾身力氣含著“救命”,眼睜睜看著他們扯掉了她的腰帶,扒掉了她的外衣,又開始脫她的裡襟!
“混蛋!滾開!滾開啊!咳咳……”她咳出了一口血,倒是嚇得那些龜奴怔了怔。
就在此時,窗子突然被一腳踹開,兩扇木窗飛了進來,掌櫃驚呼一聲,匆忙躲避,還是被砸中了肩膀,倒在地上直叫喚。
沒等龜奴們反應過來,便被突然從窗外衝進來的人踹了個人仰馬翻!
林煦一路飛簷走壁地趕來,在外頭聽到呼救聲,便闖了進來,沒想到一眼便看見這幫畜生在扒嶽溪明的衣裳,她被鐐銬困在床邊,幾乎動彈不得,臉色煞白,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
她嘴角滲著血,眼眶紅紅的,硬是憋著眼淚,無力地抓著自己的衣領,她的衣裳,被扯得不成樣子。
她驚慌失措地朝他看了過來,眼淚頓時就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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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一口涼氣懸在了嗓子眼裡,殺氣陡然大盛,將那些企圖反抗的龜奴斬殺於劍下,踩著驚魂甫定女掌櫃的臉,奪來了鐐銬的鑰匙,給嶽溪明鬆了綁。
嶽溪明倒在他懷裡,哇地就哭了起來,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他脫下外袍,將她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趴在他肩上的嶽溪明幾乎使不出力氣來,渾身都在發燙,哭得卻比任何時候都大聲。
“你怎麼才來啊!混蛋!大魔頭!我都喊了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