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與怒圖在戰場上交過手的,深知他們的秉性,眼下的確沒什麼動靜,但難保之後不會突然發難,倘若殿下嫁過去,受了牽連,可上哪兒後悔去?
嶽琅眉頭緊鎖,一時間也沒有什麼主意。
而此時,正打算給他們送些茶點的嶽溪明站在窗下,吃驚地捂住了嘴,匆忙將茶交給路過的丫鬟,火急火燎地衝進了林煦住的小院,一把推開了房門。
剛套上一隻袖子的林煦眼明手快地將衣領一攏,警覺地看著她:“你進屋之前敲個門如何?”
儘管他的速度已經極快,嶽溪明還是一眼瞅見了衣領下若隱若現的鎖骨,趕忙捂眼轉身:“你……你怎麼這時候換衣裳啊!”
“剛出去了一趟,只是要將夜行衣換下來而已。”他心平氣和地答道。
“換,換好了沒?”她緊張地問。
他默默將衣裳理好,走到她身後:“好了,轉過來吧。”
嶽溪明猶猶豫豫地轉過身,慢慢將手放,確信他真的穿好了衣裳後,才鬆了口氣。
林煦不由好笑:“之前不是看得挺心安理得,這會兒倒是曉得男女之別了?”
嶽溪明咬著唇沒好氣地嘀咕:“那能一樣麼……”
她可不想真在他面前流出鼻血來。
“何事慌張?”他終於問起正事。
嶽溪明如夢初醒,趕忙道:“我剛剛聽我爹和我哥在說怒圖與大周和親一事,怒圖竟然要求娶長公主殿下!”
林煦眉梢一挑:“所以呢?”
“這怎麼能行呀!那個什麼阿布什麼一的怒圖皇子入城的時候我去瞧過一眼,殿下可不喜歡那樣的!要是嫁過去,得多糟心!”
他皺了皺眉:“這同你有什麼關係?”
“我與殿下相識多年,平日裡受了殿下許多照拂,殿下的事我怎麼能不管?”她義正辭嚴道。
他沉思片刻,道:“怒圖此次前來,本就意在求親,這是必然的結果,身為公主,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喜好,更重要的是一國百姓的安危。”
嶽溪明癟癟嘴:“你說的我都曉得呀,但是即便身為公主,為什麼就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呢?這是誰規定的?聽聞關外亂得很,也不像大周這般繁華,殿下嫁過去肯定要吃苦的,若還不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得多難受啊,我怎麼能不為殿下想想呢?
或許你不知道,殿下原本是有心上人的,是寧國府的鐸世子。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他二人早就成婚了。這些年,殿下嘴上不說,心裡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已故的鐸世子,至今都沒有動嫁與旁人的心思,怎麼會願意嫁給怒圖皇子?”
林煦皺眉:“你們姑娘家就那麼在意嫁的人是不是自己中意的?”
“當然了!”她不甘心道,“若是我喜歡你,喜歡得就算你死了我也忘不了,要我嫁給旁人,那我肯定是抵死不願的!”
聞言,林煦不由得愣住了,錯愕地盯著她,似是在思量她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被他盯了一會兒,嶽溪明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登時就磕巴了:“我,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別當真啊!咱們這不是在說和親的事麼!”
他清了清嗓子,尷尬地別開了臉:“嗯,我知道。”
她嘆了口氣:“自從寧國府和先帝沒了之後,宮裡就沒有幾個真心為殿下著想的人了,平日裡不聞不問的,只有逢年過節宮中設宴,給皇親國戚們下帖子的時候才會想起殿下,好事永遠輪不到殿下頭上,如今要讓人去和親了,倒是記起殿下來了。殿下那麼好的一個人,已經與世無爭了好些年,怎麼還會碰上這種事。旁人不心疼,我卻是要心疼殿下的。”
林煦靜靜地聽著她的抱怨,這些真心話,她怕是已經憋了許多年了。她說得沒錯,長公主殿下如今的楚京十分不妙,眼下能像她這般一心一意站在她這邊的人,放眼朝堂,恐怕也就這個傻丫頭了。
可惜一個將軍府的郡主,怕是也說不上話。
“你可有辦法?”她問。
他搖了搖頭:“我並無官職,即便在朝,也不定能讓國君回心轉意,此事你不該同我說。”
“可我能信的人太少了呀,綠芽那丫頭什麼都不懂,更幫不上忙……”她愁眉苦臉地糾結著。
林煦頓了頓,終究是給了她一個建議:“此事關乎重大,要想說動當今陛下,唯有從大周的利益下手,旁敲側擊,要給出一個絕不能讓長公主嫁入怒圖的理由。另外,就要看長公主那邊的態度是否堅決了……”
“你說得對,要不我跟爹爹商量商量,讓爹爹想想法子幫殿下一把?”她說著便往外跑。
“哎……”林煦話還沒說完,想了想,還是隨後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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