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沈雖白時的心情,顧如許心知肚明,其實她倒是覺得,她該氣的是她這個任性的教主。
那一日發生的事,錯的人,是她才對。
她不後悔去救沈雖白,後悔的是沒能及時察覺到瓊山已經被人盯上,與蘭舟一同前往寨子的時候還如春遊一般漫不經心。
然而事到如今,與其懺悔自責,不如手刃真兇,告慰思涼和村民們的在天之靈。
“蘭舟和林煦都順利進城了,且忍一忍,你和闌珊闌意留在此處,要事事小心,若有發現我自會來尋你們。”此地不宜久留,她還得趁著筵席結束之前,回到東苑,以免惹來懷疑。
季望舒點了點頭:“教主,您也要多加小心。”
顧如許謹慎地環顧四周,確信無人發現後,又藉著樹影的遮掩離開了。
宵禁將近,前院的賓客也陸續告辭,小廝將車馬牽來,停在門前。
丫鬟們提著燈,替諸位大人照亮腳下的路。
鄭承親自將裴瑛送至門前,恰到好處的恭敬,不卑不亢。
“鄭大人留步,天色已晚,早些回府歇息吧。”裴瑛笑道。
“殿下客氣了,臣招待不周,還望殿下海涵。”
他話中之意,裴瑛聽得十分明白,卻不點破,只道:“鄭大人過謙了,本宮平素清淨慣了,難得熱鬧一回,只是稍有睏乏,大人不必介懷。”
“……是。”
門前燈火通明,顧如許此時躲在枝葉的陰影中,悄悄觀望。
那錦衣華服的女子,與她記憶中別無二致,只是相較當年似是穩重了些,一顰一笑間少了幾分真心,多了幾分委婉與試探。
她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久不見了,殿下。
映歡攙著裴瑛上車,蘭舟也坐上了後面一輛馬車,告辭離去。
鄭承面色微沉,喚來管事,低聲囑咐了幾句後,便折回府中。
賓客們一一離去,鄭府漸漸安靜下來,管事吩咐關上門,將前院收拾一番。
折騰了一日,鄭承也頗感疲憊,洗漱一番後去書房看了一會兒書,便回屋歇下了,哪成想剛閤眼,下人突然來報,被罰去跪祠堂的鄭安突然鬧了肚子,還沒來得及心疼,一問又聽說他思過也不老實,竟然偷吃祖宗龕前的貢品,氣得鄭承罵了句“不肖子”,再不想管他死活。
最後還是枕邊妾室吩咐請個郎中回來,給瞧了瞧,郎中只道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會如此,鄭承聽聞後想起被他吃的那些貢品,更為惱火,祖宗的貢品都敢吃,難怪受此報應!
折騰了半宿,郎中開了帖藥,煎了湯藥服下,才算消停會兒。
鄭承氣得頭疼,妾室勸了又勸,才沒大半夜的請家法。
沈雖白站在廊下看了許久,回到屋中,正瞧見顧如許心安理得地坐在榻上,不由得嘆了口氣:“還笑,是你給鄭公子下了藥吧,人到現在還腰腿痠軟地躺著呢。”
聞言,顧如許眨了眨眼,笑容逐漸缺德。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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