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一瞪眼。
他默了默:“……好吃。”
聞言,她這才笑容滿面地收回了筷子,扭頭瞧見季望舒瞠目結舌地站在那:“阿舒你回來啦!”
“教主。”她拱手行禮。
“回來得正好!”她一拍大腿,招呼她進來,“快去幫幫思涼,把辣椒麵磨一下!”
“啊?……”季望舒一愣,“哦好,屬下這就去。”
她走到孟思涼身旁,許是之前因為嶽將影提親一事同他說話有些不客氣,鬧得有些尷尬,她猶豫了良久才伸了伸手:“師父,還有小缽和木杵麼,教主命我來磨辣椒麵……”
孟思涼看了她一眼,轉身便將石缽和木杵拿來給了她:“在這搗吧,一會兒我同搗好的蒜泥一起拿過去給教主。”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
“哦。”她低著頭,拿了幾個幹辣椒,放進石缽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搗著。
“你這麼搗怕是得磨到天亮。”孟思涼無奈地搖了搖頭,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磨這辣椒麵。
季望舒怔忡地盯著正覆在她手背上的那隻手,渾身一僵。
孟思涼適時地放開了手,對她笑了笑:“還記得當年教你搗藥的時候,好像也是這般……”
“我忘了。”她有些慌張地打斷了他。
他眼中閃過一抹細微的失落,只是勾了勾唇角:“的確是好多年前的事,你忘了也不足為奇。”
季望舒陷入了沉默,竭力讓自己不做他想,一門心思地磨著辣椒麵。這磨辣椒麵看似輕鬆,但要磨出一小碗來,也須得費不少功夫,也難怪教主急著拉她來搭把手。
她搗了小半碗,額上便滲出了一層細汗,眼角也似是蒙了曾霧水,難受得很,她想也沒想便用手一抹,剛剛摸過的辣椒粉登時刺得她雙眼一眯,眼淚止不住地湧了上來。
“阿舒!”孟思涼立刻將木杵和石缽推遠些,扣住她的手腕,以免她情急之下再用手揉眼,“我看看……”
他將她的手拉開,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
這辣椒似乎極辣,方才揉的是右眼,已經紅了一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用乾淨的帕子,沾了些清水給她擦了擦,又拿出一小罐膏藥抹在她眼角,將她扶到一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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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就不疼了,忍一忍。”他溫聲道。
藥膏清涼得很,恰好鎮住了那股子火辣辣的疼,他一直摁著她的手,不讓她去揉眼睛,稍過片刻,她便覺得好些了。
孟思涼看著她閉著右眼,眯著左眼的樣子,不由得好笑地點了下她的額:“都多大人了,竟被辣椒燻了眼。”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時忘記剛碰過辣子了……”
她稍稍緩了緩,回來磨完了剩下半碗辣椒麵,孟思涼將兩碗作料一併端去給顧如許,供她做一碗辣子雞。
沒一會兒,蘭舟也被拖進來,跟林煦一起擇芹菜,他一瞧就是個沒做過雜活的小公子,一杆芹菜硬是給他禿嚕成半截光桿還不曉得停,得虧林煦眼疾手快,最後才好歹擇出一碗芹菜來。
眾人忙活到天黑,做了一桌子菜,衛岑扛了張大桌子擱在院中,他們便頭頂明月,耳聞清風地過起了中秋節。
“以往八月十五不是在青州便是在別處分壇走動,確實有好些年沒好好過箇中秋了。”看著滿桌的佳餚,季望舒不由得有些感慨。
還記得小時候在家中過節,府上總是熱熱鬧鬧,娘總是跟她講起嫦娥奔月的傳說,一年年不厭其煩,家中的月餅都是娘和大娘一起做的,軟餡兒酥皮,令人唇齒留香。她和哥哥總是淘氣地添亂,爹不痛不癢地呵斥幾句,也就罷了……
多少年了呢,沒有像這般圍坐在一起,熱飯熱湯,還有月餅,這一切倒像是夢一樣。
“別愣著呀,都坐下!”顧如許招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