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將影離開瓊山的那日,風和日麗,燕雀啁啾,本該歡歡喜喜回家去,卻沒成想與二哈懟眼不分上下,後又打了一架,顧如許自然是護著自家系統的,你推我搡之下,哈士奇突然奮起一腳,拆家之能從不失手,踹得嶽將影直接從半山腰滾了下去!
紅影教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還是季望舒率先反應過來,用奪魂弦拉住了他的腰帶,在看著他翻到山坡下去之前及時拽住了他。
嶽將影鼻青臉腫地下山去,江湖上便又多了個“楚京弘威世子上門提親,結果被魔教扣下了錢財,慘遭毒打逃了出來”的傳聞。
一傳十十傳百,起初顧如許還派人下山澄清,但紅影教弟子之言,便是真佔著理也變成強詞奪理了,這傳聞愈演愈烈,愈說愈離譜,當嶽將影回到楚京的時候,再從嶽溪明口中聽到的始末,已經連他自個兒都不曉得還發生過那些事。
“哥,你真的被逼著端茶送水,給顧教主捏肩捶腿打洗澡水了?”嶽溪明難以置信地望著剛剛進門的嶽將影。
“……什,什麼?”嶽將影一臉茫然,“誰告訴你的?”
“外邊都這麼說啊!”她顯然聽了不少傳聞,“外頭還有人說,你被送去青樓,差點做了小倌……”
“瞎說什麼!”他剛下馬,進門先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嶽溪明心驚地看著他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淤青,皺著眉道:“這些傷該不會是你在青樓誓死不從,被人打的吧……”
“噗——咳咳咳!……”他一口茶噴了滿地,怒瞪著自家妹妹,“嶽溪明你少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從來沒被賣去青樓!”
這都傳的什麼玩意!本以為這一路已經聽得夠離譜了,沒成想回到家來,還有更莫名其妙的!
他惱火地把茶杯掄了出去,嶽溪明難得識趣地閉上了嘴。
然而砸出門的杯子卻久久沒聽到破碎聲,回頭卻見沈雖白拿著他方才砸出去的杯子一臉茫然地走進門來。
“在外頭便聽到你大呼小叫聲音,怎麼了?”沈雖白不解地望著他,“聽說你在瓊山被……”
“本世子沒有!”未免他也說出什麼不知所謂的傳聞來,嶽將影當即否認。
沈雖白怔了怔:“……我只是想問你,可有受傷。”
聞言,嶽將影鬆了口氣。
“沒什麼,都是些皮外傷……”
“這一路過來,路上也聽到不少傳聞。”沈雖白微微一笑,“你怎麼去紅影教提親了?”
“別提了。”他懊惱地搖搖頭,“一群魔頭!一群潑婦!還有一隻蠢狗!本世子遲早拔光它的狗毛!”
“沈哥哥,你怎麼來了?”嶽溪明乖巧地迎了上去。
嶽將影嗤了一聲:“沈哥哥來了就這麼輕聲細語的,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嶽溪明回頭衝他吐了吐舌頭。
沈雖白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這丫頭私底下胳膊肘往哪兒拐還真說不準,也就只有人前,頂著這樁婚事,她才有這副溫婉體貼的大家閨秀模樣了。
再看看嶽將影,他臉上的傷還沒好全呢,估摸著這幾日連將軍府的大門都不便踏出。
“你這個劍宗大弟子不在雲禾山待著,跑來楚京作甚?”嶽將影疑惑地望著他。
“家父命我下山一趟,給嶽伯父送些東西。”他答道。
嶽將影探頭一望,將軍府門口的確停著犀渠山莊的車馬,下人正忙著將車上的物什搬入府中。
“這幾日莊子裡得了一些有趣的古玩字畫,還鍛了一把重劍,聽聞嶽伯父的佩劍崩了口子,便命我一道送來了。”
“我爹的劍似乎是春狩時,斬一匹白虎,被那畜生咬裂的,一直尋不到趁手的新劍,犀渠山莊打造的重劍,想必是柄絕世好劍了。”嶽溪明道。
“‘絕世’二字不敢當,不過此劍確是莊中劍閣數百刀劍之佼佼。”沈雖白道,“上回溪明在歸華寺遇險,的確是我等疏忽,這些便當是犀渠山莊對弘威將軍府的賠禮。”
“師……沈伯伯便是為了送這些字畫和一把劍,派你親自來一趟楚京?”嶽將影倒是覺得奇了,岳家和沈家本就是故交,雖不知當時在瓊山究竟發生了何事,但他妹妹也毫髮無損地回來了,此事便告一段落,這禮賠不賠,倒是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