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還未到用飯的時辰,大堂裡賓客稀稀落落,她揀了個角落坐下,戴上面具,低調做人。
沒一會兒,便來了兩個酒客,在她旁邊一桌坐下,高聲要了兩壇花雕,三斤滷牛肉。
顧如許將腦袋放低了些,以免徒惹是非,自顧自吃著碗裡的面。
那二人三杯酒下肚,便開始東拉西扯地聊起來。
從遠在邊的塞外見聞,到蕪州地界上發生的逸事二三,大諸事,津津樂道,偶爾感慨兩句世態炎涼。
顧如許權當聽個樂呵,不要錢的話本書,正巧給她解解悶。
“聽華山掌門近日給武當掌門下了戰帖,八月十五約戰呢,這大概是最近江湖上最惹人注目之事了吧?”其中一壤。
另一人不以為然:“華山和武當哪年不打?這都數不清多少回了,他們打不厭,看的人也該煩了。”
這話得倒沒錯。
華山派和武當派之間不對付已經好些年了,華山派弟子若是在路上遇到武當派弟子,便是不動手,也免不了互相嗆個幾句,嗆著嗆著,十有八九得“切磋切磋”。
這樑子怎麼結下的,迄今為止武林中已經沒幾人記得清了,好在此生閣中尚有記載,據阿舒所言,華山掌門與武當掌門打便在一處長大,偏偏瞧上了同一個女子,非卿不娶,可惜江湖無常,紅顏薄命,一時的疏忽,累得那女子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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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悲劇究竟是誰的過錯,已無從考究,但自那之後,這二人便跟吃了炮仗似的,見了面就掐。
兩大門派各自壯大,這下好嘛,兩派弟子也跟著掌門一個鼻孔出氣。
要她來,這麼多年過去,什麼深仇大恨也該放下了,如今也就是雙方都好犟嘴,拉不下老臉罷了。
雖冤冤相報何時了,但兩派弟子彼此仇視都成習慣了,每日醒來頭一件事便是提醒自己,練好本門武藝,懟死對面山頭的那些人,故而冰釋前嫌也非一朝一夕的事。
“還有什麼事能比兩派掌門約戰更有趣?”
只聽那壤:“這你就不曉得了吧,今日剛傳出的訊息,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能傳遍中原武林。”
聞言,顧如許豎起了耳朵,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那人繼續道:“犀渠劍宗你該曉得吧?”
另一茹點頭:“武林第一大宗門,下第一莊,怕是三歲孩子都曉得。怎麼,劍宗出事了?”
“可不是嘛!”那人一拍大腿,“也是邪了門兒,叱吒江湖數十年的沈遇沈宗主與膝下長子沈雖白,不曉得怎麼回事,突然齊齊瘸了腿,聽擅破重,估摸著好些日子都得臥床不起……”
顧如許抖一激靈,有些詫異地抬了抬眼。
“怎麼會這樣,放眼江湖誰能擅了沈宗主?”另一人滿臉難以置信。
要知道劍宗宗主沈遇的名頭,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中原武林難逢敵手,自接手宗主之位,上門挑戰之人不計其數,卻未嘗敗績。
“我也聽得不太仔細,似乎是來了個‘世外高人’,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一夜之間害苦了沈宗主和那沈雖白。”那人亦是嘖嘖稱奇,“若是有幸一見,倒要請教那位‘高人’,這麼多年,也就這位能在那位沈宗主手裡討這麼大個便宜。”
著,眼中浮現出欽佩之色。
顧如許聽得一陣萌比。
昨日影世外高人”上了雲禾山?這鬼世道還真影世外高人”這種稀罕的物種啊?她昨日下山倒是沒撞見,有些可惜了。
不過這位“世外高人”脾氣似乎不大好,不曉得沈家哪裡得罪了他,爹跟兒子一起遭殃。
嘖,下手也忒狠了,兩日後她還得上山教沈雖白那子習武呢,真瘸了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