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屋簷滴下來,淋溼了還沒來得及搬入屋中的兩捆碎柴。
屋中似乎有人在做飯,嫋嫋輕煙徐徐飄出,他們在門外張望了一會兒,望見一個老嫗端著一隻簸從屋中出來,見有生人至此,立刻驚慌起來,忙往屋裡走。
“哎等等!”韓清見勢不好,翻身越過籬笆牆,追上去時,老嫗已經將門插上了。他只得拍了拍門,高聲問,“你是玉娘嗎?”
裡頭的人如臨大敵般死死抵著門,氣得韓清想拔劍把這門給劈了。
“韓清!住手!”沈雖白攔住他,“別嚇著她。”
“可是師兄,她……”
“我來。”他走到門前,輕輕叩了叩,將聲音放得又輕又緩,“在下劍宗沈雖白,這是我師弟韓清,方才多有得罪,嚇著您了吧?在下奉劍宗宗主之命前來找一個疆玉娘’的女子,您見過嗎?”
屋中沉默許久,從門縫中遞出一張字條。
沈雖白接過來一看,是一行頗為娟秀的字。
你是沈遇沈宗主的兒子?
“她認識宗主?”韓清愣了愣。
沈雖白對著門答道:“家父正是劍宗沈宗主。”
一陣沉默之後,屋中的人又遞出了一張字條:你們找玉娘何事?
“家父命我二人將玉娘接往蕪州,卻並未告知緣由。”沈雖白道,“若您方便,不如開啟門,我們並無加害之意。”
似是猶豫再三,門後傳來拔銷的聲音,而後竹門終於慢慢開啟了。
老嫗站在屋中,示意他們進來。
二人邁進屋中,桌椅兩三,床榻一副,碗碟也少得可憐,角落裡的竹架上曬了些藥草和醃菜。
屋中最好的桌用來擺一座無名的靈位,供著香和饅頭,自己都捨不得吃的果子,也一併擺在了上頭,彷彿要將自己還剩下的最好的一切,都擱在這座靈位前。
老嫗轉了一圈,從櫃中翻出兩隻碗來,給他們倒上熱水。
“多謝。”沈雖白環顧四周,發現並無旁人,“您一人住在此處嗎?”
老嫗點點頭。
“您認識玉娘嗎?”
她遲疑片刻,到一旁拿起紙筆,寫道——我就是玉娘。
韓清怔了一下:“可是大師兄,宗主明明咱們要接的女子不過而立……”
這老嫗瞧著未及古稀,也得有半百了吧。
她繼續寫道:奴婢三十有三,只是早年傷勢太重,撿回一條命後,便成了這副樣子。
沈雖白想了想,從懷裡摸出半塊魚形玉佩給她看,她眼底閃過一抹驚喜之色,轉身從那座靈位下的抽屜中取來一塊摔成兩瓣的魚形玉佩,兩廂一湊,竟是一對兒。
她落筆道:這塊雙魚玉佩是當年我交給沈宗主的,不見玉佩,我便是死,不會跟任何人離開這。
沈雖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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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也沒什麼可懷疑的了,她就是玉娘。
玉娘拿來一隻積滿灰塵的錦盒,擦拭後,將兩塊玉佩裝進去,再端端正正地放在那座無名靈位前,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