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你得走了。”
他點點頭:“我去叫醒新桐。”
他繞到後殿廂房,一盞茶功夫,便帶著收拾妥當的沈新桐出來了。
眼下時辰還早,值夜的弟子也多有困頓,她將二人帶出了山門:“沿著這條路下山,便能回到湖邊,你的馬應該還在那。”
沈雖白點點頭:“新桐,我們走。”
沈新桐剛退了熱,面色還不大好看,跟著他走出一段路,突然讓他等等,扭頭跑了回來。
“十一!”她從懷裡摸出一隻木盒,遞給她,“我出門的時候一直帶在身邊,如今好不容易再見著你。”
顧如許開啟盒子瞧了一眼,竟是一直紅玉步搖,金絲雕的梅花,便是有些蒙塵,也美得令人咋舌。
“你的及笄之禮,遲了五年。”沈新桐笑了笑,“如今終於送到你手裡了。”
罷,她便去追上沈雖白了,山道上,還回頭衝她揮了揮手。
望著他們的背影,顧如許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簪子,怔怔地出神。
直到他們走遠,再也看不見了,她依然這麼望著。
[親愛的壯士,您怎麼了?]
系統問。
她看著手中的紅玉步搖,許久,嘆了口氣:“好羨慕啊……”
[羨慕什麼?]
“我要是有這麼好的師兄師姐,做夢都要笑醒了。”
[沈雖白與沈新桐現在不就是你的師兄師姐麼?]
她搖了搖頭:“他們是顧踏血紅梅如許的師兄師姐,不是我的。”
倘若讓他們得知,這副軀殼已經換了個魂魄,他們如此偏寵的師妹已經死在了荒郊野嶺,至今還不曉得是遭了誰的毒手,他們還會這般對她好嗎?
別做夢了。
即便終有一日沈雖白會成為一個蓋世英雄——那也是別饒蓋世英雄。
屆時,他們沒請個和尚來給她超度就不錯了。
她得認清現實。
這世上哪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啊,出來混都是要還的,佔了人家的身子,享人家留下的武功和福緣,她自然也得受著人家受過的仇恨和追殺。
“系統,我想知道顧如許究竟是怎麼死的。”她忽然道。
這麼不明不白地晾著,她心裡也硌得慌。
系統沉默片刻,道,[您如果真的想知道,那便去查吧,此事在任務包許可權之外,抱歉,我無能為力。]
她嘆了口氣,不打算同它提這件事了。
日頭漸漸升起來了,她回屋的時候,恰好在院外遇上了來尋她的林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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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從外頭回來,他不免有些驚訝,卻也並未多言,只向她明瞭來意:“教主,昨日抓回來的那人招了,您要親自去看看嗎?”
她這才想起——對啊,昨晚還逮到個活的!
“走,去瞧瞧這是哪路英雄。”
林煦帶著她前往暗室,推開門後,一眼瞧見的,竟是正在嗑瓜子的孟思涼,見她進來,他連瓜子都懶得放下,就這麼捧著把瓜子對她揮了揮手:“喲,教主早。”
這笑容可以非常陽光正直了——如果沒看見他身後柱子上捆著的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黑衣饒話。
萱谷毒仙,果然名不虛傳。
“教主吃瓜子麼?”他指了指盤兒裡的一堆瓜子,“今早剛從山下買上來的,又脆又香。”
“不了不了。”她連連擺手,看看你後頭的這位仁兄,早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曉得他昨晚是怎麼折騰人家的,一夜功夫,鐵骨錚錚一大男人,這會兒哭得眼睛都腫了,見她走到跟前,活像看見了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