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嶽溪明有些尷尬地抬了抬胳膊,“你別誤會,我跟沈雖白……不是那種關係。”
哦,還是個羞澀的女主。
“我都懂,我都懂……”顧如許心領神會,“遲早的事,你也就現在嘴硬了。”
“他是為了幫我,才同我定親的,我沒想嫁給他,他也沒想娶我。”嶽溪明真怕她誤會,回頭更說不清。
“喲呵……敢情你們是走這種套路的?”顧如許頓時瞭然於心。
歡喜冤家嘛,一開始彼此看著都不順眼,過個把月你救我來我救你,救著救著就日久生情了,這路數她懂。橫豎她這個反派就是個助攻,捉了人來供著,給他倆刷刷好感啥的,也算是紅娘的一種了。
“成,嶽姑娘就歇著吧,跑就不要想了,這兒你誰也打不過。”嶽溪明還想說什麼,被她直接堵了回去,“瞧見你旁邊這位小哥哥沒?你哥那腿就是被他打折的,你要是不想吃苦頭,就老實些。”
說罷,她便帶著季望舒等人,離開了此處。
“恭送教主。”林煦俯首一揖。
“顧,顧教主!……”嶽溪明覺得這事兒今日是解釋不清楚了,沈雖白你自求多福吧。
“方才教主所言,想必姑娘聽清楚了。”他轉過身來看著她,“請姑娘務必老實一點,給你我都省點麻煩。”
他面色如常,聲音輕柔好聽,不動手的時候,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手的雞血,忽然有些委屈:“你能先給我打盆水麼,這血真的很臭……”
她被捆在椅子上,雖說雙手還能動,但這結系得十分巧妙,越掙就越緊,更不用說解開了。
林煦嘆了口氣,出去給她打了盆水回來,還拿了皂角個花瓣,放在她面前:“自己洗。”
“噢……”她自幼嬌養在皇城,還是頭一回將手弄得這麼髒,方才一番耽擱,血都幹了,一手的血跡搓了好半天也沒搓乾淨,一聞那味兒更是刺鼻,她的眉頭都快擰出結了。
林煦還等著她洗完,好將她的手捆起來,這廂折騰得,一身都是水。
他皺了皺眉,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浸到水裡:“得罪了。”
說著,拿起皂角往她手上塗了一層,用帕子幫她將雞血搓乾淨,然後抓了一把花瓣放在她手心裡揉了片刻,果真將臭味都洗淨了。
嶽溪明仰起臉望著他,他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些不耐煩,但扣著她手腕的那隻白皙修長的手,卻是溫柔細緻的,半點沒弄疼她。
“你還挺會照顧人的。”她冷不丁道。
林煦眼皮都沒抬一下,嗯了一聲:“我妹妹第一次殺人的時候,跟你一樣,洗不掉血跡。”
“那她現在呢?”她有些好奇。
“她現在殺人,手無需染血。”他淡淡道,擰乾了帕子,順帶將她的手擦乾了,待放下帕子才反應過來,她不是季望舒。
他不再同她廢話,取來繩子,將她的雙手都捆在椅子上,去門外了。
“什麼呀,比沈雖白還無趣……”嶽溪明撇撇嘴。
……
天色漸晚,閻羅殿前院兒升起嫋嫋輕煙,顧如許一面擺弄著鍋灶,一面問身後的季望舒:“嶽溪明老實了嗎?”
季望舒點點頭,順手給她遞了顆白菜:“起初還鬧騰,眼下折騰累了,老實待在屋裡。”
“林煦惱她麼?”
“哥素來脾氣好,該是還能忍著的。”她心平氣和道,“不過這位恭儀郡主真能鬧,換做我,這會兒她應該已經被點穴了。”
顧如許:“……”
小姐姐還挺兇啊。
“教主,咱們不能打她麼?”
“最好不要吧……”她微笑中透露著尷尬,語重心長道,“在家,咱們就佛系一點,先養她幾日,實在不行,再把人吊房樑上撓腳心就是了,犯不上動刀動槍,多累啊。”
聞言,季望舒點了點頭:“教主言之有理,是屬下急躁了。”
“沈雖白可真會挑媳婦兒啊……”顧如許感慨道,“看那郡主,盤靚條順膽子肥,都被綁到魔教總壇了還不曉得怕死,嘖嘖……麻煩遞把蔥。”
“是。”季望舒怔怔地將灶臺上的一把蔥遞給她,看了看她鍋裡的湯,“教主,您這做的什麼,還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