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季望舒端著藥進屋。
“教主,藥熬好了,您好些了嗎?”
她今日穿了一件清水色的薄衫,依舊作男子妝扮,瞧著溫柔又舒心。
顧如許已經從“男裝大佬”這個殘酷的真相中緩過來了,對她點了點頭:“好一些了。”
“您這回可把我們嚇壞了。”季望舒將藥擱在床頭的小几上,吹涼後端給她,“小孟和蘭公子守了您整整五日,既得想法子配解藥,又得顧著您的身子,不知試了多少藥。”
聞言,她有些心虛:“聽說我差點死了……”
季望舒點點頭:“黃泉散毒性霸道,您雖及時服了劍宗秘藥清心丹,但毒一日不解,您的命都是懸在那的。這幾日裡,最嚴重的一回,您都沒有脈搏了,蘭公子守了一整夜,硬是把您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想起方才蘭舟疲倦的臉色,她心頭一暖。
“難為他了。”
季望舒看著她將那碗苦藥灌下去,給她遞上蜜餞潤口。
“您不曉得,您被送回來的那晚,蘭公子差點跟沈雖白在城西街頭決一死戰,若不是劍宗弟子到了,這一架非得打到天明不可。”
顧如許一噎:“蘭舟可有傷著?”
這熊孩子怎麼這麼能搞事!冒著男主光環上去送人頭嗎!
季望舒搖搖頭:“蘭公子只是磕破了皮,都沒見血。不知怎麼的,沈雖白連照霜劍都沒出鞘,蘭公子又在氣頭上,下手難免重了些……”
“你是說沈雖白……放水了?”她愣了愣,難以置信地盯著季望舒,“他人呢?”
蘭舟熊起來什麼樣她是知道的,別說手底下不曉得輕重,在火頭上往死裡打都有可能。自古正邪不兩立,紅影教與劍宗又有舊怨未解,沈雖白是劍宗大弟子——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出氣筒嗎!
季望舒欲言又止。
顧如許心頭一緊:“……不會真被你們打死了吧?”
“那倒不曾……”季望舒猶豫片刻,道,“他還在束州呢。也許……就在牆頭那一邊吧……”
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令顧如許愈發焦躁:“怎麼回事?”
季望舒乾咳一聲:“蘭公子吩咐了,沈雖白上門,就直接打出去,不許他來見您,他送來的藥也都丟出去……已經五日了。”
“所以他在牆那邊站了五日?!”她差點從榻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