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今日折騰狠了,在這個陌生的,甚至有些詭異的地方,顧如許依舊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的夢裡,她又看見了熊熊烈火,無休無止地灼燒著山野與樓閣,她踏過的每一寸土地都染滿血跡,所見的每一處風景都四分五裂。
她獨自站在一座高牆下,門扉半掩,血染鏽斑,一塊斷成兩截的匾額在空中搖搖欲墜。
她不知自己為何行走,為何停下,無論什麼都不受她的控制,直到她在累累屍骨上見到一個狼狽的女子。
獵獵白衣,血染紅梅,面覆塵埃,左臉被燒得猙獰可怖,雙眼似乎也瞎了。
她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站在風裡,手中握著一把長劍,似乎想走向誰,可最終也只是如一座被風雨蹉跎得不成樣子的古城牆,重重地跌了下去。
四周的一切忽然間變得模糊,在那女子倒下的瞬間,顧如許感到自己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她想看一看那女子的臉,可雙腳彷彿生了根,怎麼都挪不動一步。
遠遠看見有個模糊的人影踉踉蹌蹌地跑來,渾身都是血,那人抱起了倒下的女子,似乎想帶她離開這裡,可飛流而下的萬千流矢,於轉瞬間,將他們都吞沒了……
……
顧如許是被嚇醒的。
天幕微曦,還能看到幾許星光,她稍稍動一下,就感到渾身上下又重又痛,勉強抬起一條胳膊摸了摸額頭,竟然全是冷汗。
儘管天色還早,她卻再也無法安心地睡下去了。
望著素色的床幔,她陷入了沉思。
這裡不是她的小公寓,床邊也沒有睡著她的二哈,她曾以為做夢般的一切,卻在此刻不得不承認,這已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穿越啊……”她蒙著眼,疲憊地嘆了口氣。
就目前來看,她八成已經是個古人了,失去了空調ifi和二哈的生活,她一時半會兒還真適應不過來。
但當務之急,是得弄清楚她到底進了個什麼地方。
“穿越系統,你醒著嗎?”她試著低聲喚了句。
系統沒有理她。
她想了想,繼續喊:“可愛又帥氣的隨機穿越系統,醒著的話吱一聲。”
這回,腦海深處終於回應了她一個字。
[吱。]
顧如許:“……”
就你戲多!
“既然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總該告訴我,這副身子的來頭吧?”昨日種種還歷歷在目,就憑那句“教主”,她就覺得太不對勁了。
講道理,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姑娘”“小姐”“娘娘”云云,這樣不按套路出牌,她真的搞不清狀況啊。
系統在腦海中認真地答覆。
[親愛的壯士,時間緊迫,簡單來說,您現在是個魔頭。]
顧如許一臉懵逼:“……你再說一遍,我耳朵不大好。”
腦海中的字給她大寫加粗了一遍。
[您現在,是個魔頭。]
“……你玩我呢吧?”她由衷發出了疑問。
腦海中閃過數行小字,將她眼下所能解鎖觀看的原主資料一一羅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