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搏聲音尚未落下就祭起虎牙,受到法力催動的槍鋒閃過銀色異芒,有別於宏大的佛光普照,反倒因為魔種異力顯得詭異難測,魔威暴漲之下瞬間狠狠刺向了金瓶兒。
金瓶兒本以為說清身份對方就不會動手,哪知道這“殺生和尚”竟然突施辣手,心驚之下近乎本能的做出反擊,紫芒如電,刺破長空迎向了文搏御使過來的那柄怪異如無鐔長劍的法寶。
可是甫一接觸金瓶兒就察覺不妙,與鬼王宗功法迥異的感覺從那烏金色的三尺“劍鋒”上透過紫芒刃傳了過來,更帶著一種古怪的勁力不同於法力,倒像是某種極為精妙的運勁技巧,讓從未對抗過這種招式的金瓶兒猝不及防之下難以用法力控制法寶,紫芒刃瞬間被打得偏轉,最要命的是對方的突襲讓她倉促間應對導致渾身氣血湧動不能自己。
金瓶兒失了先機,對方會在這等情況動手哪怕她有所防備還是被出其不意的招數壓制。除此之外倒是讓金瓶兒一時間不懷疑文搏身份,正道之人多少講些顏面,也只有鬼王宗這些魔教“同道”才如此果決狠辣。
而文搏得勢不饒人,以詭譎身法避開金瓶兒倉促之下發出的術法迅速貼近,正是幻魔身法,一時魔影重重還真是如同厲鬼臨世。
這正是文搏針對修真者的攻勢做出的作戰方案,一般而言越是強大的術法準備時間越長。所以這些修真者會盡量選擇拉開距離,如果不能保持距離用大威力術法解決戰鬥,就要依靠法寶之利與法力深厚來壓服對手。
由於修真者法力大半寄託在法器之上,沒了法器很多人御空而行都做不到。所以文搏假意是同道忽然暴起逼迫她無法拉開距離準備術法,又以快打快絕不給金瓶兒反應時間。
如此一來金瓶兒明明法力、境界都要勝過文搏一籌,可是有心算無心之下瞬間就被打得極為狼狽,全靠深厚法力硬撐。
文搏的殺招層出不窮,由於缺乏攻擊術法,法力被文搏調動不用來化出各種道法,只當做催使虎牙的動力,招數大多還是原本武藝的配合銜接,卻靠著針對性的戰鬥方式在片刻間金瓶兒就險象環生。
這也是雙方本身差距不大,文搏瞭解金瓶兒,對方卻不知他深淺,又精心算計才能取得優勢。
原本武學境界帶來的料敵先機之能面對修真者其實頗為為難,因為金瓶兒的招數根本不用考慮銜接變化,意念所致隨心所欲,換個大宗師境界對此也是無法預測。好在文搏慣常於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管你招式何等精妙,說到底還是取得戰略先機之後以勢壓人,正合此時局勢。
文搏將局面在腦海中回顧一番,思緒瞬間走過確認無誤,他不願夜長夢多引起外界注意,或是讓金瓶兒用他所不知道的秘法反敗為勝。
於是文搏得勢不饒人,趁著金瓶兒應接不暇之際,文搏氣息轉變,整個人化作似有似無的縹緲之感,心、眼、手在這個瞬間連成一條筆直的線,而線的終端穿過金瓶兒的心臟。
一種致命的殺機瞬間浮現,金瓶兒汗毛倒豎,意識到對方的殺招要來了。大驚之下當即鼓動法力於身前形成屏障以作阻隔,根據金瓶兒豐富的戰鬥經驗,知道越是威力大的術法越需要準備時間,她反敗為勝的契機就在其中!
可是金瓶兒還是錯估了對手,沒有吟唱、沒有法力變化,就是直來直去而一往無前的突刺。
“來不及了!”金瓶兒立刻意識到自己陷入誤區,對方沒有趁機施展大威力術法,而是直接正面硬撼,錯估了局面的她只得倉促之下調轉紫芒刃以作應對。
“鏗!”法寶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一道紫芒斜飛而出。
隨著金瓶兒的紫芒刃與虎牙再次碰撞之際被擊飛,虎牙明明勢頭應該盡了,卻還是不合常理的勐得往前一點,那是文搏故技重施,握住虎牙以極為老道的步法配合舒展的姿態再一次施展了與修真者理念不同的攻勢。
金瓶兒倉促間用以護身的紫色法力屏障如刀切豆腐一般潤滑的斬碎。
時間似乎變慢了下來,金瓶兒不可置信的看著槍鋒出現,破空聲隨後才到,烏金的刃刺入鵝黃色的衣衫,鮮血飛濺而起,金瓶兒臉上還閃過懊悔之色。
就在這時,她下一瞬居然露出慶幸表情,原本凝實的軀體陡然消散,化作點點辰光飛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