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虛言誆騙根本沒有作用,寧道奇改變策略,直言道:“正是如此,如今邪帝掌握北地已成定局,老夫從遼東入關中又來到洛陽,一路所見所聞絕非虛妄,情知再讓邪帝掌握北地繼續發展,只怕宋閥主想要劃江而治都做不到了。”
寧道奇正要詳細解釋路上的見聞,從細微處著手告訴宋缺為何會有這樣的判斷,卻不想宋缺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言語。
“寧散人或許不知,邪帝命手下文臣彷效郭奉孝寫檄文公示天下,其中有言‘十勝十敗論’,說魔門如今有十處優勢,而宋某人有十處劣勢。其中有幾點我認為他說的不錯,如北地人傑地靈多有才俊、南方瘴癘之地素無雄才,可謂人勝;更有騎兵數萬無往不利,於河南用兵所向披靡,可謂兵勝;宋某人婦人之仁只顧及眼前所見,而邪帝澤濟四海,可謂仁勝;河南四戰之地而宋某人外無援兵前有強敵,雖坐擁八關但左支右擋難以顧全,所謂形勝……”
宋缺每說一個優劣,寧道奇臉色就要難看一分,當他把十勝十敗盡數背誦,寧道奇已經只剩苦笑,他都沒說幾句話,反而像是要被宋缺說服,根本沒有一點兒勝機。
都不用寧道奇用激將法,宋缺自己就承認了各方面不及文搏,這樣還如何當說客?你作為主人家把我的話都說完了!
誰知道宋缺話鋒一轉,絲毫不給寧道奇掌握主動的機會,開始談及武道。
“在黎陽時,宋某人曾於邪帝有過一戰,寧散人可知誰勝誰負?”
寧道奇著實沒聽過這事情,可是看雙方如今狀態似乎都神完氣足,並無人損傷。因此寧道奇不敢妄下論斷,只是根據目前局勢做出猜測,既然宋缺十勝十敗論之下依然沒有放棄,想來關鍵點就在於宋缺在個人武力上的自信,於是寧道奇精神一振,說道:“既然在黎陽,想來洛陽尚在宋閥主掌握之中就是結果,宋閥主看來技高一籌。”
宋缺嘴角掛起一絲笑意,似乎根本不羞於說出結果,“當日我已將天刀八訣化作一刀,可謂秉承天道之刀,天下萬物皆為我所用,裹挾無邊敵意盡攻邪帝,寧散人知道他如何應對嗎?”
寧道奇並未經歷那次決戰,但是光聽宋缺描述便已經身臨其境,彷彿磨刀堂中所有利刃在此刻都感應到宋缺心意,無比凌厲的刀氣瞬間直逼他的嵴梁,令寧道奇生出不可匹敵之意。
寧道奇光潔隆起的腦門上佈滿細密汗水,在這隆冬之際格外顯目,良久之後他方才嘆了口氣,承認道:“換做老夫沒有絲毫把握接下宋閥主這一刀,只有捨命一擊的法子了,或許也就邪帝那般魔功方能抵擋一二吧。”
此時寧道奇已經預設文搏棋差一著,讓他心中產生無比期許,認定了宋缺的把握原來是在個人武力上。
宋缺聲音沒有絲毫變化,語氣卻充滿了振奮與懷念,“他成為了一個整體,和這個世界都分割開來,我盡起周圍環境的殺機卻根本無法對他產生絲毫傷害,因為他自己就是一方世界,雙方都是對等的存在!”
“然後我敗了,隨我三十年的長刀破碎,宋某人心服口服。”宋缺長嘆一聲,不屑說是自己兵刃不如文搏方才落敗,反而更令寧道奇難以置信。他還想勸宋缺與文搏決戰,可是現在宋缺告訴他不光是局勢上自己這一方佔盡劣勢,就連武學上都不如當日文搏。
到了這個境界高出一線就高的沒邊,根本不是數量上可以彌補。就算寧道奇想要和宋缺合作就拿下文搏依然是痴心妄想,所以擒賊先擒王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做不到。
那麼軍事上無法勝過北方,個人武力上也不能對抗文搏,以寧道奇的心志堅毅一時間也產生彷徨無措的絕望。
就在寧道奇還想盡人事聽天命的時候,卻聽宋缺忽然開口。
“但是宋某人還是要與邪帝一戰!”
峰迴路轉令寧道奇分外激動,只是想不明白宋缺怎會做這樣不智之舉。他心中一動,想到了慈航靜齋那位齋主,宋缺素來與她有一番往事,難不成最後還是被梵清惠說動了嗎?
誰想宋缺自己說出了答桉。
“打仗歸根結底打的還是人,武學亦是如此。如今宋某人所處位置不論爭天下還是論武學都是不進則退,各方面都不及那人,只有麾下嶺南軍與掌中長刀,才是宋某人的依仗!”
喜歡諸天從師父開始請大家收藏:()諸天從師父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