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搏和婠婠終於到了洛陽,尚未進城就有人送來請帖相邀,文搏本來擔憂跟人接觸太多暴露身份想拒絕,可是看到那請帖上的落款後一反常態,竟然主動跟著那家僕去往洛陽東郊的宅邸落腳。
婠婠見到文搏神神秘秘的樣子頗為不滿,幾次旁敲側擊卻不得其法,但是看見那宅邸的牌匾之後差點兒轉身就要逃走。
原來這竟是東溟派在洛陽的一處別院,而宅子的主人正在門前期待的等候文搏到來,尚未靠近就活潑的邊歡呼邊跑了出來道:“是文前輩來了嗎?晚輩單婉晶……”
說到這裡,少女突然止住了腳步,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原來,原來前輩這麼年輕……”
文搏看著眼前的少女,她身穿一身利落的窄袖男裝,用白色英雄巾束起烏黑閃亮的秀髮,露出光潔如玉的額頭,可謂是玉臉朱唇,既嬌媚又青春煥發。要不是文搏這些時日和婠婠相處逐漸習慣,也得為她的姿容而震懾。
再透過對方自報家門的姓名來看,這個少女正是東溟派的少主,算起來,單婉晶是婠婠師父的孫女。因此婠婠看到東溟派的宅邸時如何不擔憂被人識破,好在單婉晶顯然是不認得婠婠的,雖然驚出她一身冷汗,終究是沒有暴露。
文搏微笑謝過單婉晶的好意,還不等他介紹一二,單婉晶就迫不及待的邀請二人進屋,她的這處別院佈置講究,牆上還掛有書畫一類的裝飾,看上去價值非凡卻沒有絲毫炫富的浮誇氣息,反而令人覺得只有這樣的院落才能配上如此美人。
而單婉晶也吐露出為何等候文搏已久,原來是她聽聞文搏重創了邊不負因此大為感激,本想著去錢塘縣道謝,不想那時候文搏已經離開,東溟派和宋閥也有聯絡,從宋玉致那裡得知文搏去了洛陽,單婉晶又馬不停蹄的北上來到此地,等候了好些時日,她佈置在城門的眼線終於看到形貌一致的二人,立刻相邀才有了今日會面。
婠婠心中感慨原來是為了此事,她自然清楚邊不負是罪有應得,單婉晶喜出望外要感謝文博確實沒問題,並不是看出婠婠身份前來提醒。
文搏閹了邊不負也不是為了取得東溟派好感,純粹是看不慣這混賬玩意兒。不過如今遇著單婉晶,倒是正好和她交好關係,畢竟東溟派掌握了大量兵甲相關的商業,這樣的朋友多認識一些想來以後大有裨益。
於是文搏和婠婠就安心住在單婉晶的宅邸當中,婠婠曲意逢迎和單婉晶關係火熱,兩人姐妹相稱四處結伴遊玩,也讓洛陽城中訊息靈通的各家人物前來打探訊息。
這時候婠婠順理成章的說要效彷在錢塘的武林大會,邀請當地豪傑拔冗相見,雖然沒有明著說替天選帝之事,但是隋軍和瓦崗那邊傳來訊息,得知文搏和婠婠竟然在滎陽阻止了雙方的一場大戰,更是邀約將在洛陽拿出和氏璧觀賞。
這下子各家都坐不住了,文搏卻樂得清閒,他可沒忘記和氏璧的事情,但是這會兒洛陽已經傳出風聲,說是大儒王通聽聞能見識到和氏璧特意南下,將在宴會上邀請名震天下的石青璇前來表演。
文搏故意問婠婠還有此事?婠婠情緒穩定,表示她的孃親確實曾應允過王通為他奏樂,只是因病去世後這件事情就得由她承擔。
結果轉過頭後婠婠火急火燎的暗中派人搜尋石青璇下落,可惜石青璇長什麼樣根本無人知曉,這會兒又去何處尋找?
文搏趁著婠婠無瑕顧及自己的這段時間還悄悄借用東溟派在洛陽的一處冶鐵工坊,造了一套厚重的鉛甲,說是為了製作模具開發鑄造鎧甲的新技術,倒是引得幾名老鐵匠駐足觀看,最後覺得文搏不過是閒得無聊又各自散去。
他們自然不清楚文搏這是要做什麼,倒是婠婠注意到文搏離開了洛陽幾日,最後揹著他那厚重的木箱子風塵僕僕的回來時看上去胸有成竹。
在這段時間,文搏還去了位於洛陽南郊野外的淨念禪院踩點,一如往日那般富麗堂皇,甚至其中僧兵還多了不少,想來不嗔回來後意識到文搏給他們帶來的危機,加大對於武備力量的投入。
不過淨念禪院的防備並不嚴密,文搏輕鬆的潛入其中發現了那座新打造的長寬各達三丈,高達丈半的銅殿,周圍盡是僧兵值守,四大護法金剛半數在此手持禪杖守衛。
不用多說,和氏璧就在其中。
文搏若是想闖進去奪取和氏璧自然無虞,畢竟原著裡徐子陵取和氏璧的時候武功尚且不及他如今水準,都能從容闖進銅殿拿到和氏璧。可是怎麼拿出來就非常令人頭疼,畢竟這銅殿只有一道門離去,到時候若是驚動了空聯手四大護法金剛還真不一定討得好去,若是運氣再差一點,其他幾個聖僧也在此地那就更加糟糕。
當然文搏也不是全無辦法,他可以學徐子陵一樣吸收和氏璧的能量激發異能,嚇退淨念禪宗的和尚。只是這個辦法能不能成功完全沒有把握,畢竟文搏也不清楚和氏璧的執行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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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知曉原著劇情,因此提前做了準備,只等婠婠的宴席成功召開後吸引了淨念禪宗注意力再來盜取。
於是又回到了等待宴席開張的過程中,文搏每日勤修不綴提升內力,有空就去洛陽城裡觀賞古蹟,看著婠婠一日急過一日也不慌張,反正是她自己挖的坑,什麼名字不好偷結果偷了石青璇的名字,要是哪天石之軒上門了也不知道婠婠如何應對。
可是婠婠從始至終都沒有找到石青璇,倒是文搏在洛陽城中獨自一人時忽然傳來動聽的簫聲。
哪怕文搏這樣對於音律並不熱衷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魅力,一開始文搏並未聽出其中音調,只覺得其中似有刀劍齊鳴的豪邁,又有兒女情懷的婉約,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又像是一名技藝絕頂的樂師在除錯著樂器。
接著蕭聲陡然一變,忽而高昂康慨,忽而幽怨低吟,高至無限,低轉無窮,一時間酒館中眾人如痴如醉。
唯獨文搏起身拋下幾枚大錢出門而去,看見一位長髮垂腰的女子身著樸素的澹綠長裙,頭戴一頂披紗竹笠遮住面容,可是腰間那管翠玉洞簫點綴她並不華麗的衣裳,讓她看上去在這喧雜的天地間遺世而獨立,讓人忍不住的就將視線聚焦於她。
文搏心中瞭然,也不多話,跟上了對方的背影。
好似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佩戴洞簫的女子走得並不算急,拐過幾次街道進入一個頗為破落的坊間,最後走進了一處看上去荒蕪多時的小院子。
“貴客既臨,何不入院一晤,青璇在此恭候多時了。”輕輕地聲音溫柔又和煦如同初春的暖陽,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文搏知道,這才是真的石青璇。
他毫無畏懼進入了院落,舉目四顧看到凋零枯黃的槐樹上沒剩下幾片葉子,地面卻被清掃得極為乾淨,心知這大概是就是石青璇近日落腳之地,就是好奇婠婠為何搜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