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化作青色的煙氣繚繞在呂鷹揚全身上下,像是急速旋轉點燃的線香,那道青氣在他的揮舞之下化作了完美的圓環,刀鋒劃破空氣帶起了呼嘯,呂鷹揚身邊的空氣變為亂流,他的身影模湖起來。
大辟之刀!
如此完美的一擊在呂鷹揚揮舞出去的瞬間他就滿足的像是醉了一樣,只等著鮮血的盛宴在他身上綻放。然而他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可以說是平和的槍影。
就是直來直去的一刺,沒有任何花巧與虛招,可是這樣一式平直的突刺,將天地間最圓滿的弧線輕易地貫穿,而刺出這一槍的男人甚至連頭都沒有抬,徑直朝著呂鷹揚身後的鐵浮屠奔去。
極烈之槍·屠龍,將自創的盤蛟槍推演到極致,配合極烈之槍自然而然的讓文搏領悟了這破去諸圓的終結之槍。
“大宗主!等等我……”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呂鷹揚從空中跌落,在地上彈起兩下看向了煙塵中的一個少年。
“阿蘇勒……”呂鷹揚認出了對方,可是自己跌落在塵埃中已經無人在意,“原來是天驅的大宗主啊,難怪。”
這一次,呂鷹揚明白為何當這人所至萬軍辟易,如此的武力簡直可怖,這一代最完整的青銅之血擁有者在文搏面前如同稚嫩的羔羊,迎面一擊就分出高下。
帶著滿腔的熱血與雄心壯志,青陽部曾經的三王子呂鷹揚·旭達汗·帕蘇爾無奈的闔上了雙目,他胸前一個巨大的創口讓人能看見背後的草地。
“逆命者,果然是諸神的敵人啊……”山碧空呆呆的望著這一幕,失去了最後的動力,呂鷹揚輕易地死在文搏槍下,蠻族再無鬥志潰散而逃,鐵浮屠試圖死戰到底,可是呂歸塵的出現讓他們徹底放棄。
無數的騎兵和步卒圍住了在夸父肩上的山碧空,他無可奈何的望著天空的星辰,北辰七星隱匿在白晝的蒼穹,卻瞞不過辰月教長的雙目,然而本該升起的谷玄早已不見蹤跡,命運,已經註定。
“山碧空追隨諸神一生,從未後悔……”山碧空的長髮無風自動,黑袍鼓起讓他如凌空而立,他將手按住夸父的頭顱,緩緩說道:“桑都哈魯音,抱歉了……”
“老師,這是我的榮幸。”夸父悶聲作答。
“好。”山碧空再不猶豫,將力量灌輸到夸父的身上,隨著山碧空枯竭得如同一具枯骨,桑都哈魯音只覺得渾身的血如沸騰般湧動,流動在他筋絡中的力量如同一條無法束縛的龍,狂暴地衝擊他的關節,要摧毀他的身體。他的左頰圓聳如太陽,右頰卓立如明月,這是憤怒飲血尊的面孔,鬱非一派中最是強橫兇暴的秘技。
原本一丈五尺的巨人骨骼在轟鳴間再次拔高,砂鋼鎧早已不堪重負被他暴漲的身軀撐開跌落,露出夸父虯結像是古樹的粗壯肌肉。
他瘋狂的生長著直到三丈方才停止,夸父魁偉如山巒,巨劍在他手中像是玩具,俯視著原野上眾生,如同神明。
“星辰在上,這,就是我最後一舞!”山碧空放肆的高舉只剩下面板和骨頭的雙手,他失去了所有力量,但是依舊催動夸父狂奔著衝向了文搏。
文搏看都懶得看這名狂暴的夸父,他的虎牙高高舉起,然後揮下。
“唰!”遮天蔽日的床弩繃響了弓弦,天空在這一刻都變得漆黑,因為那本是為了阻止鐵浮屠的最後一道防線,此時卻全部運用在夸父的身上。
“結束了……”不知是誰低聲道出了這句話,接著整個戰場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胤成帝三年秋,北陸大君與天驅大宗主會獵於當陽谷,大宗主邀大君往天啟一晤,天下震怖。
胤成帝三年冬,天驅大宗主率天驅軍團七萬甲士叩帝都天啟求見,帝感念大宗主之偉業,禪位於先帝遺孤小舟公主,退位稱安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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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長公主白凌波病亡。
也是這年的冬天,呂歸塵帶著數百騎回到北陸試圖說服青陽部撤離,最終只帶走數千人度過天拓海峽來到當陽谷修養。
接著在一個寒風凜冽的夜,北都城淪陷,朔北部樓炎入主北都城,史稱“篡主”。
第二年,新登基的小舟公主全稱聖母神皇,一般以聖帝紀年。
聖帝元年,因為皇帝年幼的緣故下詔任命天驅大宗主文搏暫代國政,文搏三辭三讓,最後也固執的不願意做一個挾天子令諸侯的反賊,僅僅領受軍職,政務由攝政王白毅負責,從表面上維護了皇室臉面。
可是諸侯依然不忿,以瀾州六國為首的諸侯暗中勾結試圖發動第三次勤王戰爭,見狀御史大夫們立刻上奏稱六國失德需要大宗主親自討伐,實際上正是他們勾結諸侯試影象上次一樣把這些虎狼般的軍閥引誘出天啟。
文搏卻端坐太清宮,令大荒宗主嬴無翳率輕兵討伐,便有一萬鐵騎湧入東邊的瀾州,七戰七捷,斬俘無數,六國遂平。
當嬴無翳回到天啟時發現原本上朝時對女國主不大待見的文官們各個伏地不起,奏請大宗主加九錫以彰功德,冕十旒,乘金車,駕六馬,出入用天子鑾儀。
文搏再次拒絕,僅僅接受了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的尋常功臣待遇。
接下來青陽部前世子、如今大那顏呂歸塵恭送失去了北都城的呂守愚回程,誰也不知道雙方達成了什麼約定,大宗主以攝政王白毅留守帝都,親率四萬兵馬渡海,順路攻滅淳國以勾結蠻族的罪名處斬梁秋頌,華燁不願接受任命,解甲歸田做一名長門僧去了。
晉北雷千葉思慮良久隻身前往淳國首都畢止拜見文搏,兩人一席夜談之後雷千葉放開兵權任由天驅軍團駐軍,全力支援大宗主北伐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