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高調的宣示讓城牆上的離軍士卒震撼無比,幾個為首的將帥卻神態各異。
“我怎麼就離間了!我是用陰謀詭計的人嗎?”嬴無翳的注意力卻根本不在所謂七日破城之上,而是怒氣衝衝拍著牆垛問文搏和謝玄。
他們不知道的是各家聯軍聽說古月衣被俘後,立刻派人前去晉北營地拉攏出雲騎軍的各個副將,許以重利百般誘惑。
就連白毅都準備親身前往收服出雲騎軍,哪知道到了中午古月衣回來了,頓時大家尷尬不已,平白生出怨氣。
只能說文搏高估了這些諸侯軍的操守,他們反過頭來懷疑古月衣勾結嬴無翳,不然憑什麼抓了這樣的大將還放回去?以至於古月衣百口莫辯,閉營後孤身去白毅大帳面談,最後白毅為其作保方才平息紛爭。
不過看不見的懷疑已經在諸侯聯軍中生長,讓白毅今夜吹奏之時想起此事難免不忿。
雖然兩軍交戰多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之人,例如聯軍中的陳國上將軍費安就提議用投石機把陣亡士卒屍體投入城中,引發疫病破城。最終被白毅以太過殘虐否決,但很多人覺得這是妙計,腹誹白毅迂腐。
所以白毅即便覺得離間手段太過陰險,也沒法以此攻擊嬴無翳,誰叫他們是敵人呢?只是說出來表示自己識破了離軍伎倆,不會因此不信任古月衣。
謝玄和文搏當然猜不到還有這樣的變故,但這些事情對離軍來說是有利的他們之前就做出過結論。
可惜相較於白毅七日破城的威脅,聯軍之間本就不算密切的合作變得愈發障礙重重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
“王爺,關鍵還是白毅怎麼七日破城吧?‘龍將’生平未逢一敗,不可輕敵啊。”謝玄急智並不出色,他與人對弈慢棋勝率極高,可是快棋就落入下風,因此倉促間根本想不明白白毅有何妙計破城。
文搏倒是知道,因為他熟知原著劇情,事實上白毅破城的辦法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但是嬴無翳急著突圍,就順勢發生了一場決戰。
今天恰好文搏在此,他也不藏私說出其中關竅。
“白毅提前數年勘探出了殤陽關地下水脈,汙染了通往城內井口的水源。七日後正好大風迎城而來,再焚燒柴薪用投石機拋入城內使得守城士卒難以登城反擊……”
嬴無翳馬上明白,離國軍中只有他確信文搏是後世來人,這樣一說就揭露了白毅的破城之計,頓時讓嬴無翳慶幸無比,要真等到七日後他的確會選擇倉促間突圍。
現在有了預告嬴無翳選擇就多了。
“不愧是東陸第一名將,當年鎖河山一戰白毅避戰,想來是沒有必勝把握。此次對陣,在出山前連殤陽關附近水脈都考察清楚,還能預知天氣,真是可怕的對手。”謝玄恍然大悟,對白毅的忌憚愈發深重,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文搏怎麼知道這麼詳細?
不管是嬴無翳還是文搏都沒有解釋訊息來源,任由謝玄瞎猜。
“我一生用兵無非是‘嶽峙雷行’四個字,守如山嶽,攻如狂雷,既然明瞭白毅的用心,那定然不會讓其如願。”嬴無翳一掌拍在城垛上發出沉悶聲響,“傳令,三日後五更出城突圍。”
當嬴無翳下定決心在白毅破城之前先一步突圍,殤陽關中離軍緊鑼密鼓的開始了籌備工作。他們只取了三日干糧放棄輜重,除了甲胃兵器外的一切累贅盡數拋去,只等突圍之時一同焚燬。
更有雷騎把搜刮到的馱馬分出來給赤旅武裝,五千雷騎之外又有三千赤旅作為輔兵跟從,足足湊齊了八千人的騎隊作為先鋒決定從休國的營地突破。
文搏則比較清閒,學習商博良給他的兩門武技,拆解風虎騎兵的甲胃琢磨其中的技術,然後調整出了一套他能夠穿戴的全身鋼甲,準備迎接三日後的血戰。
緊張又有條不紊的籌備工作繼續,就連城外聯軍大營都有所感受。
“老師召集我等不知有何見教?”呂歸塵恭敬的朝息衍問候。
這些天裡,呂歸塵跟商博良很是投契,從他的觀察來看,兩人的武學路數幾乎如出一轍,更讓他確信姬野所言商博良就是長大後的他這個猜測。
誰叫商博良還真是長大後的呂歸塵親手教導的得意弟子,武藝要是不像才奇怪。
不過呂歸塵謹遵姬野的提醒沒有暴露這個“發現”,反倒是息衍旁敲側擊推測出了歷史上殤陽關一戰的結果,於是把學生們喊了過來,耳提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