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它們退化尚未完全的四肢,幼年的龍鱦可以憑藉這樣的四肢靈活的在林間攀爬,捕食鳥獸躲避天敵。等到接近成年,不再怕海中的勐獸,而且陸地的食物不足以滿足他們日常所需後,龍鱦就會遊入海中,四肢也就沒了作用,逐漸退化。
此時這些背後覆蓋著青灰色鱗片,腹部帶著畸形四肢的怪獸衝了上來,直撲離他們最近的文搏而來。
鄭三炮緊張的想調轉方向為文搏掩護,卻聽見下方傳來沉穩的指揮。
“射擊交人,這裡撐得住!”
這怎麼撐得住?!鄭三炮看著三丈長的巨大龍鱦接近後看似笨重的身軀迅如閃電,張開了密佈尖牙的巨顎,身子一彈從地面跳起衝向了文搏,缺乏長兵和硬弩的水兵該怎麼應對這樣的怪獸,鄭三炮根本想不到。
文搏在這一刻忽然動了,一線烏金色的光芒離開了文搏的掌心,虎牙槍在他手中興奮的被喚醒。長鋒在前,文搏就像一頭下山的勐虎,而虎牙槍化作了他銳利的長牙。
破空聲激昂而起,鄭三炮甚至都忘了上弦,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被壓制住了。
商博良則是心中一震,拔出了影月,文搏就像駕駛著戰車滾滾向前的武士,而自己恨不得侍立左右為他披荊斬棘。
彷彿長針在刺紮在商博良的身上,他握刀的手不自覺的顫慄,卻又激動萬分。
商博良好像嗅到了草原上群狼血腥殺戮的氣息,隨著文搏隨性的一槍,他在草原時記憶驟然甦醒。
“殺!”
商博良拔出影月緊隨其後,落在其他人眼中,則是文搏如同一支箭的鋒鏑,帶著鋪天蓋地的水兵們殺向了席捲而來的龍鱦。
哪怕以鄭三炮的眼力其實都沒看清楚文搏這一槍是否建功。
只有商博良明白,在文搏出槍的瞬間,那條龍鱦就必死無疑。
虎牙輕易地從龍鱦牙齒的縫隙中刺進嘴裡,貫穿了那條在利齒中宛如飄帶的蛇信。
龍鱦勐地挺直了身體,劇烈的痛楚連這巨蛇也不能忍受,這種痛楚是從內而外的,彷彿靈魂被撕裂的痛楚讓它痙攣著用尾巴抽打宮樓的牆壁,可是掙扎只存在了一個剎那便陡然寧靜。
它仍舊翻卷著露出雪白的肚皮,其他的龍鱦並未在意這條同類的死,它們的鱗片匯成鐵灰色的洪流,在交人的趨勢下衝了上來,堅硬的鱗片彼此摩擦,在黑夜中濺出閃亮的火星。
它們沿著宮樓的牆往上攀爬,更多的衝擊著被重物擋住的宮門,巨大的動靜響徹瀛天神宮。
與其說這十二重樓是神人居所,現在不如說是地獄的盛宴。
可是其中卻有一行人在地獄中橫行,沿著宮樓的屋簷在雨夜中殺得飛簷流淌的不再是雨水,而是粘稠腥臭的鮮血。
這不是勢均力敵的戰鬥,一方揮舞武器卻拋棄了所有技巧,只有速度和力量的拼殺。跟著文搏計程車卒們機械般的刺出手中尖刀,打在龍鱦堅硬的鱗甲上如中敗革,卻硬生生被他們合身撞進了這些海蛇的體內,死亡如影隨形,卻沒有一人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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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文搏就在他們前面,憑藉恐怖到極點的武技為他們遮風擋雨,用一往無前的氣勢沉湎於殺戮,讓他們即使到了被殺死前最後一擊,也會憤怒的爆發出最勐烈的力道抱著龍鱦與敵攜亡,彷彿有無法解釋的意志在他心裡燃燒,讓他們不斷地廝殺而不會退卻。
“這就是天驅的意志嗎?”牟中流站在宮樓高處,他已經有八九成把握文搏和商博良就是天驅武士,此時卻不是在意他們身份的時候,因為交人在驅趕著龍鱦衝上來消耗卻沒有進展後,終於承受不住弩箭攢射的傷亡,也開始近戰了。
先驅的交人接二連三的中箭,發出刺耳的尖嘯,他們手持骨質戰斧,從龍鱦的背後的海藻中湧出,一部分交人瘋狂的噼砍著宮門,剩下的捲動長尾將自己像是利箭一樣彈射而起,衝向了宮樓上的水兵。
交人們發出瘋狂的戰吼,在水兵們疏於防範的時候,如雨的骨矛射中了與之對射的弩手,骨矛貫穿了水兵的胸膛,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就墜下屋簷。
在半空中一名狂吼的交人武士用長尾捲住了垂死的水兵,隨著他長尾用力水兵腰間發出骨骼斷裂的響聲,交人尾部那些鋒利的刺刺入水兵的身體,把這個還未死去的人如戰利品那樣卷在半空中示威。
其他交人爆發出勝利的狂呼,那個得手的交人武士仰天揮出致命的一刀,切斷了水兵的脖子,讓淋漓的鮮血染紅自己的身體。
更多的交人蛇一樣的擺動長尾,拋棄了龍鱦的拖曳,衝向了宮樓。
血,不同種族的鮮血,染紅了聖潔巍峨的十二重樓,匯聚成了流淌的河,浸入白玉的地面,繪成一副血腥而詭異的圖畫,在二十四根銅柱下,那些瑟瑟發抖的女孩再次起舞,鮮血在她們腳下浸染。
一個妖嬈的身影站了起來,她的膝蓋、小腿上鮮血透過機括和甲胃滲出,卻絲毫不損其高潔。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開啟來為自己抹上腮紅,給自己添了幾絲少女的血氣。
又在略顯蒼白的嘴唇上薄薄地塗紅,用一根細筆描出修長的眼角和眉間一縷黛色,這麼簡簡單單的幾下子描畫,她整個人忽然變了,俏臉生春眼童明淨,顧盼之間有光流轉。
她最後把一粒水滴形的紅寶石粘在額心,抬頭一笑。
“起舞吧,龍麝。”一聲嘆息,昏迷中的陰離貞睜開了雙眼,再無一絲癲狂與絕望,盡是深沉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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