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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捨得用最完整的槍術,雙手握槍,來迎接刺客的攻勢了。
年輕的刺客心中通透的彷彿明鏡,不想著逃離,不考慮生死,或者說,他就是奔著死亡狂奔。
文搏槍頭一點,竹製的長槍點中了上下飄忽的帶鏈短刃,可怕的力道貫穿半個槍身方才止住。接著他抖動竹竿將鐵鏈拉住,那名年輕刺客猝不及防似的勐然飛了過來。
年輕刺客在這個瞬間化作了一團朦朧的影子,那團影子裡竟然又有一把利刃破空而出,走筆直的路線,帶著尖利的呼嘯,如同歸巢的倦鳥,在文搏將他拉過來的時刻,投入了文搏的懷抱。
又是一次擦身而過,文搏的身影屹立不動,刺客卻像是飄散的煙塵,在接近文搏的剎那散開又聚攏,最後出現在文搏身後。
“死在這樣的刀下……真不知道是榮幸還是恥辱……”年輕刺客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他在彌留之際看到了一柄可笑的短刀,那是女人壓裙的裙刀,大多數時候都是拿來自盡。
文搏用它修整折斷的竹竿,便一直留著。
如今這把裙刀好似九天驚雷,刺出了勐烈絕倫的一槍——不是刀術,而是槍術。
“有些感悟,隨心而發。”文搏收回了蓮珈給他的那把裙刀,他本想用刀給使刀的刺客做個了斷,不過看來讓對方覺得更不好受了。
“願為中林草。秋隨野火燔。糜滅豈不痛。願與根荄連。”
年輕的刺客念出了辭世的短詩,閉上了眼睛,垂落的手鬆開了心臟,那裡,是一個巨大的空洞。
“逝者如斯,不捨晝夜。”
長吟暗合著冥川遠去的遺韻,蓮珈下意識地抬頭,看見一個廣袖長衣的人影孤零零地懸空而立,彷彿駕馭著萬里長風。
陰離貞。
以此刻他的悲歌和神采,讓人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若這天地間真的有神人,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可是在場之人,臉上盡是不屑。
風從“白雲邊”船塢吹過,文搏拄著青竹盎然而立,好像早已守在這裡千年,刺客們用兵刃敲打著唱了起來。
“白玉忘風塵,離人弦上語;何當弦絕日,便是玉碎時。”
這是當年刺客們橫行帝都時一個不知名詩人留下的絕命詩,他或許死在了刺客的刀下,或許死在了緹騎的劍下。
但是這首詩在此時唱起分外貼切,刺客們逃脫牢籠奪船,卻又因為感情赴死,他們不為自己的死亡而悲傷,卻歌頌著那個年輕刺客的凋零。
刺客們就是這樣,用性命掩護著同伴殺到文搏面前,用盡了力氣,不過一死而已。
文搏與他們沒有仇怨,只是要守住退路,否則他留在島上也是死路一條。
然而大家的目的衝突了,那就只能分個生死,並無怨言。
若是有什麼遺憾,那就是沒能拖著陰離貞一起墜入萬劫不復的冥川吧。
刺客們停止了對文搏的攻勢,白裙的女孩們也不再洶湧的衝擊橋頭,他們在陰離貞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敗局已定,迎來了最悲慘的結果。
沾滿了鮮血的兵器在身上仔細的擦乾,刺客們再次高歌。
“飄颻周八澤,連翩歷五山。流轉無恆處。誰知吾苦艱。願為中林草。秋隨野火燔。糜滅豈不痛。願與根荄連。”
在悲涼而快意的歌聲中,刺客和白裙的女孩好像心有靈犀一樣結成了對牽起了手,他們就是在這寒夜中依偎取暖的旅人,哪怕是毒蛇都渴望溫暖啊。
更多的女孩卻無人牽掛,獨自一人站在吊橋邊望著奔流不返的冥川。
然後齊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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