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之間,也是有著真摯的情感呀。”蓮珈不由得感慨,文搏澹漠的回答,“大家都是為了活命,本就沒什麼對錯,各憑本事罷了。”
話雖如此,文搏卻不留情,他騰出隻手抽出刺入地面的長竹,撥打間再次封鎖了吊橋的通道,另一隻手在背後拔出數根稍短的竹竿,那是他削來當做投槍的翠竹。
“颯!”
破空聲在夜色下如同哀鳴的笛聲,朝著那個衝來的刺客流星趕月般奔去。
文搏甚至都不需要去看,就知道對方躲不過這樣一擊,他的投擲功夫就算沒有打造趁手的投矛,在數十步距離內也是無往不利,何況他一次投出數根投槍,把對方所有可以躲避的路線盡數封鎖,絕無不中之理。
“噗!”血液噴濺身體倒下的聲音傳來,文搏眼神一凝,有些不滿意了。
另一個不起眼的刺客擋在了他的面前,揮出短刀試圖從中斬斷文搏投出的武器,卻依舊低估了文搏的力道和速度,勉強斬斷尾端後投槍穩定的越過短短的半米距離,從他胸前透體而過,刺入地下。
潺潺的鮮血順著竹竿流淌,這個刺客倒在地上抽搐,似乎並不因此感到出乎意料,在他出手的瞬間就有了阻擋不及被殺死的覺悟,只是默默地看著同伴從他身邊踏過,繼續朝著文搏衝刺。
刺客們意識到文搏的投矛威脅極大,本該散開的隊形在下一刻又變得密集起來,他們像是形成了血肉的盾牌,拱衛著那個手持帶鐵索利刃的墨色衣衫刺客前進。
文搏感慨於他們的友誼,繼續站在吊橋前一手攔住白衣少女們飛蛾撲火般的衝擊,一邊拔出背後的臨時趕製的投矛,一根根如雨似的投向了衝過來的刺客。
死亡不斷地在刺客們的隊形中發生,文搏每一次出手必定有人倒下,數十步的距離全靠著刺客們齊心協力用身體做掩護將同伴送了過來。
直到文搏手往後一摸,才發現殺得盡興背後的投槍已經用盡,只有兩根當做長槍的竹竿還在,這是留作備用的武器,不能輕擲。
而他面前的刺客從一開始的四五十人只剩下十餘個,無不是面目猙獰像是帶著血海深仇般殺來。
最前面的,正是那個為女刺客之死撕心裂肺吶喊的墨色衣裳年輕人。夜風吹拂著兩人之間十餘步的距離,拖在他背後的鎖鏈嘩嘩的在地上滾動,這名刺客低著頭,不看任何人,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臉。
可是文搏知道,滴落在地上的水珠並非是急速奔騰形成的汗水,而是他滿臉的淚珠。
對方衝過來的姿勢一往無前,從他的動作文搏就看出凌厲的殺意和瘋狂的恨意。
蓮珈這會兒忍不住抱起衣衫翻滾著躲向一邊,這些刺客裡很多人她曾見過,平日溫文爾雅無慾無求。
但是此刻他們就是喋血的惡鬼,要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吞噬殆盡方能熄滅心中的怒火。
文搏就如奔騰的冥川可以輕易覆滅所有火焰,收納一切厲鬼。
他揮槍橫掃,一把將前赴後繼的白裙少女們打退,站在這兒一步不動,如山嶽鎮守此地沒有一個人能透過吊橋。
所有人都明白,就是文搏阻礙了他們的生機,哪怕他現在浴血模樣凜然如天神,這些弒神的狂徒都不會有絲毫後退的意思。
白色衣裙的女孩們擲出手裡短刀,合身撲了過來試圖抱住文搏給刺客們機會。
當先的墨色刺客前衝的勢頭在此時忽的止住,好似沒有慣性一樣翻身後躍,蓮珈不由得一呆,未能理解這個舉動的目的,她本能的覺得不對,卻沒看出這端倪。
可文搏看見了那道在黑暗裡掠過的烏青色的弧線,利刃劃破空氣發出尖嘯直奔自己眉心而來,墨衣刺客在躍起的同時擲出了刀,他擲刀的手法並非一條筆直的線,而是在空中繞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弧度,那條鐵鏈連著他和短刀,就像文搏之前所說的那樣,如同放風箏一般,短刀脫手仍然受刺客的操控。
文搏卻完全沒有在意那柄即將刺入眉心的短刀,他手裡竹竿輕盈得對他來說如一片鴻毛,單手握持輕輕在身前畫出一個瀟灑寫意的圓,便將五尺見方的空間盡數籠罩。
那柄短刀來得太快太兇,在空中閃爍抖動變幻無窮,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找到一處破綻殺進文搏的槍圍。
可是文搏面前不是隻有一柄刀,他的背後也不是空蕩蕩。
天羅的刺客是行走在暗夜的孤狼,一旦配合同樣是無往不利的狼群。
在墨衣刺客出手的瞬間,其餘刺客不落人後,拔出了各色獨門兵刃,殺向了文搏。
弧度極大像是新月的彎刀、筆直如劍逆刃開口的橫刀、反手握持像是雙柺的長刃,各種意想不到的兵刃朝著文搏身上各處襲來。
這些刺客身法詭異迅捷,近身作戰配合默契而堅決,在動手的剎那就分好了層次,就像他們的名字,天羅,像是一張巨大的網一般籠罩住文搏,讓他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面對這樣的攻勢,文搏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手中本來掃開白裙少女的那柄槍終於回撤,沒人會覺得一把破爛的竹竿有什麼可以擔憂,但是這根竹竿在文博手中出現的時候,誰都會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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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