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牟中流似乎對這個名字並不是很驚訝,故作沉吟狀然後說道:“天下有一群人專營刺殺之術,他們並沒有名字,但是世人稱他們為天羅,他們也就叫自己天羅。因為他們捕殺獵物的落網就像天地般巨大,任何人都無法逃離。沒想到島主竟然跟天羅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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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牟將軍博聞廣識,在下佩服。”陰離貞便說起了瀛縣的來歷,“不過並非將軍所言,天羅本質上不是一個以殺人為業的組織。殺人養不活我們,我們真正的本行是行商,但我們從事的生意都不能見光,天羅在家族中培養最優秀的子弟作為刺客,就是來保護產業。只是沒想到刺客的名聲反倒要勝過本來的產業了。”
“什麼生意不見光還這麼來錢?能不能給我說說啊?”鄭三炮抓耳撓腮,想不明白有什麼法子能有錢到在這偏僻的海外都能過上神仙般日子。
文搏冷笑一聲,往嘴裡塞進一根蟹鉗,“最賺錢的法子都在《大燮律》寫著呢,不過有一個沒寫在上頭,但是更賺錢的。”
“投機。”
“權力。”
牟中流跟陰離貞同時開口,說的內容不同,實際上意思都是一樣。
當天羅有了一定的資產,便投身到上層的博弈當中,或是從龍、或是改朝換代,也可能是扶持某位將軍、宰輔,總之就是在這樣的權力投機過程中最終演變成一個隱藏在幕後的陰影。
“天羅將你們禁錮於此,又是為了什麼?”商博良想明白了原因,如果天羅是這樣的一個組織,那確實能把島主困在這裡讓他不敢踏出一步,於是商博良忍不住開口。
“商先生稍安勿躁,請容在下慢慢稟告。”
陰離貞又朝著幾人行禮,赫然把自己擺在低一層的地位,這是有求於人了。
“我們這樣見不得光的組織,做著天底下最賺錢的生意,賺到了錢卻沒法用。因為要大手大腳的花錢,就會暴露在有心人眼裡。到時候再是富貴,刺客再是精銳,也敵不過朝廷大軍圍剿,所以長老們把賺到的錢運走了,換成了各種資貨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在這麼多年的投機當中,難免有失敗的時候,而一個穩固隱秘的安全地點,就是天羅不斷捲土重來從未徹底銷聲匿跡的不二法門。”
聽完陰離貞的話,牟中流看著杯中再次被斟滿的酒液,輕輕轉動酒杯卻不暢飲,沉聲道,“原來如此,想來這些資貨就是被運到深海中的大島上,這符合你們組織的特點,你們不希望被任何勢力控制,只有在深海中才能做到,這個瀛縣就是一個小小的國家,在這裡,陰島主您就是皇帝!”
“不敢!”陰離貞再次起身長揖到地,語氣都帶些卑微了,“我只是一個守島之人罷了。十八歲的時候,我是家族最優秀的子弟,那時候正當亂世,群雄混戰,我們不知道天下的未來,於是加快了在海外的經營。我便被派來經營這座島嶼,如果東陸淪為煉獄一般的戰場,天羅的兄弟姐妹們都可以搬到這裡來居住,我們在這裡修建了十二重樓和無數屋宇,就是等待著有朝一日,船隊把我們的親屬都接到這裡來。”
陰離貞說著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憂傷而低落,“原本我不用等很久,因為那時天下戰局一日比一日亂,這個化外之地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但是我錯了,十年之後,載著長老們的船隊沒有來,二十年後,依舊沒有來,到了第三個十年,我已經絕望了……”
文搏略一計算,又發現不對,陰離貞應該就是在三十多年前燮羽烈王崛起前那段時間離開東陸來到深海的島嶼之中,不知怎的跟天羅斷了聯絡。只是這有些說不通此地為何還有如此多的年輕女子,卻沒見到幾個男人,難不成這些女人都是地裡長出來的不成?
於是文搏當即指出他話中漏洞,陰離貞苦笑著回答,“每隔數年組織都會從買進小女孩,從中選取最美的用船送到這裡。她們被精心養大,我教她們禮儀舞樂,有朝一日組織的貴人們遷移到這裡,她們就是家主們的妻子。可是回去時卻不能逆流,必須找新的航線。但是組織指定我來瀛縣時,刻意沒有讓我學習星象航海,而每年來到這裡的水手都會被盡數殺死,船隻沉入海中,只有潛伏其中的天羅刺客在完成任務後能夠倖存。所以就算我們能造出大船,也沒法離開這裡。”
“難怪島主說這裡就是一座囚籠。”文搏頗有些覺得無趣,似乎這就是個看門犬不準備幹下去跳槽的故事,牟中流背靠大燮,顯然是下一個主人的最佳人選。
而陰離貞說到這兒,終於說出了大夥心中的猜想,那個期待已久的請求。
“因此在下願意奉上瀛縣的一切,換得庇護,度過我的餘生,只求將軍帶我等離開。”島主直接五體投地跪了下來,飄飄欲仙的灑脫氣質此時彷彿被踐踏到塵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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