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天啟元年開始,朝廷按照大學士孫承宗的思路,故意拖延餉銀想要逼迫“闖賊”就範,因此陸文昭控制關外後自己籌措糧餉避免被朝廷卡脖子。遼餉最後全進了皇家的金庫和魏忠賢手裡,只是魏忠賢肯定不能說這是侵吞的遼餉,大筆一揮記作遼東賦稅,因此出現了遼東賦稅快要多過江南的奇景。
對此大夥心知肚明,也不必再提。陸文昭清楚魏忠賢問的不是遼餉,而是江南的問題。江南稅收問題陸文昭有解決辦法,那就是在遼東實行的鈞田定役、攤丁入畝。
其實不算什麼新東西,老調重彈罷了。然而沒有深入地方的掌控能力,根本不能實行。而且你這鈞田從哪兒來的田?不還得從官田、皇田和士紳家裡入手嗎?
不動刀子是做不到的,遼東也就是被奴爾哈赤席捲一空,又迫於文搏軍勢,當地豪強敢反抗的全部被“通古斯野人”用三眼銃、火神炮鑄鐵拿破崙炮)槍斃、炮決了。
這等辦法在江南要是想實行,那不如先說服朱由校造反吧,不然祖宗之法不好變啊。
這些年陸文昭歷練出來了,井井有條的跟魏忠賢一一說清。被叫了幾年九千歲的魏公公一聽便知,做不到。
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希望和陸文昭結成聯盟,先把東林黨擺平。
“陸尚書,如今著東林黨以立儲之事掀起黨爭,若讓他們立下信王為儲君,只怕咱們日後必遭清算。只有合你我之力,方能以大勢、以軍力壓過葉向高,使他俯首不再提立儲之事。因此咱們合作是勢在必行的,首先就要請信王就藩,我看遼地就是好去處,您說呢?”
魏忠賢著實厲害,這一招就藩直接拆掉東林黨最大的依仗信王,送到遼東那不是任人揉捏?只是必須徵求陸文昭的同意,否則以他閹黨的實力不夠。
陸文昭點點頭,若有所思,正要回答之時,哪知道好巧不巧的,水面浮漂勐得往水中一沉,陸文昭手頭一震,魚線緊繃起來,陸文昭見狀驚喜的說道:“哎?上鉤了!”
然後也不管魏忠賢的話,抓住魚竿往反方向輕輕一拉,確保魚鉤抓穩不會輕易脫鉤後略微放鬆手臂,讓受驚的魚拉著被他放長的魚線開始在湖中往下潛。
趁著機會,陸文昭感受了一下魚竿上傳來的力量,覺得這魚只怕不小,更是振奮,連剛剛跟魏忠賢的交流都來不及續上,全神貫注的看向魚線劃出的波紋,不斷牽扯著魚竿熘魚消耗對手的體能。
哪知道本以為十拿九穩的魚獲出現變故,那上鉤的魚兒狡詐無比,先是跑了一陣讓陸文昭放鬆警惕,隨後突然發力順著陸文昭放線的方向急速遁走。巨大的力量將猝不及防的陸文昭拉了個踉蹌,他也不管這水閣都是用上等木材凋花刷漆何等高雅,一腳踩在廊柱上頭還用腿夾住紫竹釣竿。
也就是這重金打造的釣竿韌性十足,被拉出接近九十度的弧度依然勉力支撐。好在陸文昭已經有了防備,魚線時而繃緊時而放鬆,不斷地透過角力消耗魚的力量。
也不知過了多久,至少在湖邊的裴綸都看到日頭偏斜了,水閣中突然傳來歡呼聲。
“成了!大魚啊!”陸文昭看著躍出水面的一抹銀光,手臂長的兇勐大魚展露出他的身姿。
正是一條翹嘴紅鮊。
“恭喜陸尚書,咱家說的事情……”魏忠賢也終於鬆了口氣,他也是釣魚行家,像陸文昭這樣釣到大魚定然會欣喜不已,趁機敲定事宜恰到好處,連忙把剛剛沒說完的計劃提了出來。
然而陸文昭這會兒還是顧不著他,朝岸邊呼喊著讓裴綸趕緊拿網兜。
陸文昭也發現水閣裡頭有屋簷遮蔽不好撈魚,一路上就把大魚往河岸邊帶。到了岸邊,此時天色已晚,裴綸急切間網兜不夠長,難以兜住這條一臂長的大魚。
陸文昭只好繼續把魚往岸邊拖,哪知道魏忠賢見狀一咬牙,連靴子也不脫了,撿起多餘的網兜趟水下去,水淹沒膝蓋也渾不在意,雙臂一伸兜住紅鮊,回頭笑著對陸文昭說道:“嗨,這魚得有十斤重,正所謂十全十美,恭祝陸尚書平步青雲呀。”
別說陸文昭反應如何,駱思恭目瞪口呆,他哪見過魏忠賢如此討好別人?然而魏忠賢能屈能伸,豈是在意這點事情的人?兜著魚上了岸,也不顧雙腿浸溼,親手捧起紅鮊送到陸文昭面前,一身青素絹衣沾滿泥濘粘液。
陸文昭感慨一聲,吩咐裴綸收下,親手握住魏忠賢的手,說道:“九千歲美意,我老陸怎能拂去?好,那就請信王就藩!”
一時間,賓主盡歡,就是陸文昭總覺得自己比魏忠賢更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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