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立刻單膝跪地領命,隨後轉身下了城牆,點齊兩千旗丁出城。
看上去後金軍威依舊,威風凜凜遠勝葉赫。
可是城牆上的奴爾哈赤不由的一嘆。三個貝勒死亡不僅僅是表面上四個旗的編制被打散,他沒了繼承人才是最要命的,如今看似重用阿敏,實際上奴爾哈赤一直防著這位二貝勒一手。
現在讓阿敏出城,也是存著如果葉赫部有詐,就讓阿敏先去試探的心思。不過阿敏的表現讓他頗為滿意,毫無怨言點上鑲藍旗半數人馬就出去,看上去依舊是忠心耿耿。
而文搏此時帶著部曲並不上前,他們甚至連甲胃都不穿戴,只套了件女真人常見的皮襖,敞開胸懷露出胳膊,藏身在一眾葉赫部女真人當中,並不顯眼。
見著界藩城中守軍出擊,丁修躍躍欲試就要出馬,文搏卻不允許。
“先讓葉赫部試探一番,來的都是騎兵,你一個玩步戰的上去幹啥。”
丁修信心滿滿,拍著胸脯保證,“這話就不對了,咱戚家軍的以步對騎那是再熟悉不過,當年戚少保在薊鎮的時候就是如此。”
一直裝不存在的裴綸也拎起他那根獨特的包銅短棍想要請戰,雖然並不看好文搏的野心,但是打建虜這事情肯定是沒問題的。
然而文搏斷然拒絕他們出陣的要求,沉煉本來也想上戰場,見著文搏如此表現,頓時覺得有問題。
以文搏作風,不親自上場砍人都算是懈怠了,怎麼還阻止他們?
大概是看出沉煉疑慮,文搏想了想說道:“先讓女真人自己消耗一下,咱們坐山觀虎鬥。”
沉煉想想覺得有理,畢竟文搏一般不怎麼搞陰謀詭計,讓沉煉沒想明白到底有什麼伏筆在其中,只得吩咐裴綸先別衝動,咱們看看再說。
而界藩城上,奴爾哈赤繼續觀望,葉赫部的人都藏身林中,阿敏也不敢貿然進去怕被伏擊,開啟城門後先把在近處搦戰的幾名士兵盡數射殺,引得葉赫部派出一個千戶的騎兵前來驅趕,阿敏和他們略微交手一番,殺得葉赫部丟盔棄甲,若非林中後續竄出來更多人馬救援,說不得阿敏就要將其盡數擊潰。
見著葉赫部支援已到,阿敏也探聽清楚對方人數,便帶著旗丁衝殺一番退回城下,城頭上一陣箭雨射退葉赫部騎兵,讓阿敏從容進了城。
躲在林子裡的丁修急不可耐,他見著雙方打得焦灼時,就請戰說自己上去帶上五百步卒就能把建虜沖垮。奈何文搏在軍中威嚴甚重,一個眼神下去無人敢貿然出動,丁修只得偃旗息鼓,看著雙方退兵。
等到阿敏重歸界藩,身上血跡汗水都來不及擦拭,就先來跟奴爾哈赤通報軍情。
“大汗,來者確實是葉赫部的騎兵,戰兵大概有四千人上下,林子裡只剩下幾百包衣奴才在砍伐樹木製作攻城器械。還請大汗稍後,我部休息一二,等下再攻一輪,趁機把他們的奴才盡數殺了,定叫這幫匪寇無功而返。”
奴爾哈赤同樣看清楚了葉赫部的兵力,但他還不放心,並沒允許阿敏的請求,又派出遊騎四下偵查,直到傍晚方才確定附近真的只有幾千葉赫部騎兵,而且看樣子他們白天戰事不利,已經有了原地紮營休息的打算。
於是奴爾哈赤召集眾將,除了阿敏之外,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阿拜、湯古代、塔拜等人盡數到齊,都在帳下聽令。
“這群狗砸種送上門來,真當我建州女真是好惹的不成?阿拜,你與阿敏留守界藩,其餘諸將與我一同出城夜襲金臺吉!”奴爾哈赤陰沉的掃視眾人,目光所過之處眾將無不俯首。
阿敏卻主動請纓,“金臺吉那廝速來囂張,他跟白羊骨二賊多次挑釁我等,當年還以葉赫老女之婚事侮辱大汗,這簡直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大汗,請把此重任交給我,誓斬此賊狗頭!”
說到這事,奴爾哈赤臉上不顯,心中憤怒無比。當年葉赫部的白羊骨為了議和答應把東哥嫁給奴爾哈赤,金臺吉的女兒嫁給代善。結果後來不但毀約,還多次以東哥婚事作為條件聯盟數個部落,奴爾哈赤盡數破滅那些和東哥有婚事的部族,然而最終還是沒能阻止東哥出嫁。
因此奴爾哈赤詛咒,“無論此女聘與何人,壽命不會長久,毀國已盡,構釁已盡,死期將至矣。”
果不其然,東哥出嫁一年後病死。但是葉赫部與建州女真的仇怨已經比海還要深了。
這些年建州女真勢大,逼得葉赫部不斷嚮明朝靠攏,危在旦夕。哪曾想到葉赫部竟然翻了身,反而打到界藩來了,奴爾哈赤如何不惱?
聽得阿敏重提此事,在場諸人不論是否真心,無不憤然作色,大罵葉赫部不地道,紛紛起身請戰,一時間倒是軍心可用。
奴爾哈赤略一思忖,覺得還是不能讓阿敏出戰,這位二貝勒在戰後部曲保全得就多,若是再加些戰功,奴爾哈赤就會覺得難以控制,非得想辦法吞併了他的部屬或者設計解決掉阿敏不成。
可目前建州女真不能再內鬥了,也就不願讓阿敏再立功勳,最終奴爾哈赤還是維持原來計劃,由阿敏和他目前最大的兒子阿拜留守界藩,其餘人點齊五千兵馬出城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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