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最後的尾音垂落,丁修的身子落下,氣勢卻衝上了最高點。
霸道決絕,一往無回的刀勢如錢塘江潮,虎嘯龍吟間好似要把文搏和大地一同切斷!
文搏的回應同樣簡單,他的人生從來是迎難而上,面對如此驚豔一擊,豈能退卻?
如翅的雁翎刀沒有格擋,沒有挑撥,一切招數返璞歸真,文搏終歸還是用出了他最熟悉的戰法。
正所謂:
勢名搭袖棍壁立,前虛後實在呼吸。側身斜噼非真噼,顛步平拿圈外人。力弱勢低不吾降,惟怕鵪鶉單打急。
高搭袖,刀做槍勢,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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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文搏輕鬆的遞出一刀,一柄遠比“赤絮”要短的雁翎刀以一種極其難受的角度突兀出現在丁修落下的必經之處上。
這並非毫無破綻的槍招,正像歌訣所言,完全高舉高打的長槍面對敵人攻擊下半身的招數時非常危險。可文搏此時用來卻無比貼切,因為身在空中的丁修根本沒辦法對他造成威脅。
可即便如此,文博終歸是出手更慢,武器更短,應該來不及出刀就被丁修斬中。但他就是化腐朽為神奇,以絕妙的眼光選中了萬千個選項中唯一的那個正確答桉,提前扼住了丁修絕倫的斬擊。
丁修勢若瘋虎,似乎完全沒有看到文搏停在空中的刀尖,揮落的長刀和下墜的身軀毫無遲疑。
即使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一扭身就能躲開對方的刀尖,但這刀落空,以文搏無以倫比的戰鬥經驗,根本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更何況迎風的跳斬就是要用一往無前的勇氣才能施展出來,這口氣洩了,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可笑招數。
因此丁修無視了即將刺入他喉嚨的刀尖,人在空中勐然發力,竟是要用兩敗俱傷的打法跟文搏分出勝負!
三尺,兩尺,一尺!
砍中他了!
丁修眼睜睜看著赤絮離文搏頭顱越來越近,他的心臟跳動兇勐得就像幼時觀看潮水。他聽話本里說,有個酒肉和尚圓寂的時候,口占偈語道:“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而丁修斬出一往無回的刀光也像是錢塘江上洶湧的潮水,撲打向堤壩,帶著粉身碎骨的決絕,讓丁修認清了自己的道路。
凡我所斬,皆我所得!
一股比他更加宏大、勐烈地氣勢陡然從對手身上湧現,文搏也如他一般絲毫沒有退卻的念頭。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要殺人,就得先有被人殺死的覺悟。
何況能在戰場上十蕩十決的勐將怎麼可能面對少年的攻勢畏縮?就像獅王不會因為幼獅的挑戰而回避。
所以回應丁修的,是比他更加堅決的進攻。
明明身在原地卻再進一步,迎著如潮刀光欺身而進,頂著即將落在身上的赤絮撞進了丁修懷中。
雁翎刀輕輕往上一磕,刀背像一把鐵錘砸在丁修下巴上,然後探出左手握住丁修持刀的手往下一按,就要奪去他的兵刃。
丁修哪想到還真有人能在這樣可怕的跳斬之下不退反進,不論從反應還是速度上幾乎不可能實現。
他看得在分明不過,眼前這人動作並不算如何迅捷,就是能先他一步在避無可避的空間裡撞出一道生路。
能打暈一頭牛的砸擊打在丁修下巴上,只是讓他頭昏欲睡,這巨大的撞擊讓丁修渾身乏力,依然本能的死死握住赤絮不肯鬆手。
丁修性情發作,一咬舌頭振奮精神,就要換手持刀再攻,連抵在他胸前的雁翎刀都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