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嶺城上本來不被任何人在乎的炮口緩緩轉動,慢到李秉誠已經呼嘯著指揮遼東鐵騎開始了衝鋒。
文搏勐烈的殺勢讓他躍躍欲試,證明遼東鐵騎同樣不遜於人。
騎兵們稍稍散開整理陣型,前排盡是身騎高頭大馬手持三米多長矛的精銳家丁,他們垂下長矛形成稀疏的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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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李秉誠的大吼,當先五百餘人組成騎隊一齊策馬衝向了李永芳臨時構築又被戚家軍打得搖搖欲墜的營壘。
無數長矛與戰馬撞到盾牌和長槍結成的步兵大陣之上,沉重的盾牆在這一輪兇勐的衝擊下瞬間垮塌,可是隨後又有無數弓失齊發、長槍戳刺,後金漢軍竟然硬生生頂住了這一輪衝擊。
“幹什麼吃的!?”李秉誠大怒,他熟悉自己這些部下的實力,各個身穿著遼東最堅固的甲胃,騎乘著最好的戰馬,用著精鋼打造的長矛。
他們奔襲馳騁起來彷彿天邊垂落的雷雲,兇勐無比降下天罰。可是以這些騎兵的衝殺,竟然衝不開後金漢軍的陣型。
李秉誠不由得怒罵,白桿兵精銳早有耳聞,怎麼隨便碰到個建虜步卒也有這般堅韌?你們在大明這邊當衛所兵的時候可沒這般能耐。
就在騎兵沒能突破後金步卒陣型之際,數百柄尖銳的長槍從盾牌縫隙和營壘上方刺出。
而大盾後面後金漢軍的弓手同樣毫不停歇的潑灑著箭雨,哪怕前排許多人都被戚家軍的虎蹲炮發射的霰彈打成篩子,後排依舊在督戰隊的長刀下絲毫不退。
戚金心裡也是暗罵李如楨無能,他麾下步卒都衝進去為騎兵清理出通道,甚至勇悍些的戚家軍這會兒陷入建虜陣中搏命廝殺,你的騎兵居然衝不破對方的陣型?
這時候戚金完全不再寄希望於李如楨,開始用令旗朝陳策所部發出訊號,讓他們加入攻勢,一同進攻李永芳。怒火中燒的浙兵基層軍官眼見友軍沒能衝開陣型,開始用俚俗方言痛罵遼東鐵騎了。
然而負責指揮前方騎兵的李秉誠這會也是有苦難言,遼東鐵騎現在早就不是當年能陷陣的衝陣騎兵,就是要靠不斷地遠端打擊削弱之後再一舉壓上。
於是他也不管浙兵的怒火,正要調回第一輪騎兵隊,換上後續部屬繼續衝殺時,局勢變了,
身處戰場,哪容得他退卻?
尚不及重新收攏第一波騎兵換人,他所率領的遼東鐵騎就突然人仰馬翻,飛起的殘肢與鮮血像是朝水坑丟進的石頭一般濺得到處都是,在後金漢軍的臨時營壘前,李秉誠無法想象發生了什麼。
“建虜如何有炮?!”最後面調兵遣將即將投入戰場的陳策目眥欲裂,抬起頭來看見鐵嶺城牆上還在冒著黑煙的炮口,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或者說,明軍的高層全都沒有考慮過後金會使用火炮的問題。
因為在此之前數十年,被他們蔑稱為建虜的女真人從來不使用火炮,也沒有設立相關兵種和訓練炮手。因為他們不能生產彈藥,哪怕繳獲了火炮也只能重新熔鑄成農具、兵器,可此時潰退的遼東騎兵恰好證明了他們的疏忽。
見到這一幕,李永芳則是露出苦盡甘來的笑容,在打下鐵嶺後他看著城頭火炮就想能不能利用上。城中有足夠的火藥、炮彈,又因為是裡應外合俘虜了明軍大量士卒。
於是在他威逼利誘之下,果然有俘虜願意效力。
李永芳便把鐵嶺城頭的火炮當做殺手鐧,本想在奴爾哈赤騎兵主力進攻時給予支援,卻因為明軍主力步卒的攻擊不得不提前用了出來。
戚金這時候開始後悔,對後金漢軍的輕蔑和猝不及防的火炮讓他不能一舉拿下敵軍。
“殺啊,衝進去就不怕火炮了!”陳策卻迅速做出決斷,不再管李如楨的騎兵怎麼樣了,開始混戰之後以戚家軍練法打磨的浙兵天生擅長小規模的遊鬥,到時候城牆上的火炮也不可能對著交織的雙方開火,而他和戚金合兵足以攻陷後金步陣。
可是不等陳策支援趕到,戚金忽然聽見了變動的鼓聲!
“不好!咱們這邊慢了,建虜騎兵要全部壓上來!”戚金目眥欲裂,登上篷車極目遠眺,看見了凡河西岸在短暫的休戰後,遠處沉渾的煙塵飛騰,各色甲胃分明的騎兵緩緩吞沒了春季河畔的嫩綠,鼓聲隨之逼來。
不論是戚金還是陳策,都看到奴爾哈赤明黃的大纛開始移動,兵鋒所指,赫然是白桿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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