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動手嗎?文搏回頭看向身處中軍的代善,他一身鮮紅甲胃,現下是志得意滿十分顯眼,大聲吆喝著指揮士卒加快進度,也不知野豬皮那套鎧甲被他放在何處。
旁邊另一人一身澹黃色布面甲,文搏認得,那是是黃臺吉,身處軍中管你什麼鑲白旗正白旗,甲胃根本沒法長久保持潔淨,像黃臺吉這樣還能看出個底色的就算是不錯了。
這會兒以文搏出眾聽力還能聽見黃臺吉說著什麼笑劉綎少智,如柏無謀,一派勝券在握的囂張模樣,當真令人可憎。
文搏思考著,這時候動手能不能擊殺代善和黃臺吉後全身而退。
若是近一些就好了,只需要十米,不,有坐騎的情況下或許五十米都有可能。只需拉起馬速,在這些韃子根本沒有抽出弓箭兵器準備的情況下瞬息可至,文搏定能一槍將他們刺於馬上。
只是那樣他肯定沒法逃跑,除非又利用穿越的能力逃離,可這才來幾天?不到萬不得已文搏不會做出這個選擇,特別是文搏現在基本上確定劉綎那邊出了狀況,否則應該埋伏好的人馬早該動手了。
此時後金軍隊共六千人,已經有四個甲喇,也就是接近四千人走出了最艱險的山道,就算被伏擊也能壯士斷腕儲存大部,亦或是回頭痛擊偷襲的明軍,救下那剩餘的同袍。
這等局面,文搏算是徹底不指望劉綎,他開始考慮往後怎麼收攏更多兵力集結起自己的勢力。
大明號稱最能打的杜松一戰而歿,第一勐將劉綎打仗失期,說不得還是畏敵如虎。這種隊友多了根本沒法贏,早日另起爐灶吧。
就在文搏想著這些的時候,中軍那邊卻突然傳出些動靜。就見著米黃色甲胃的黃臺吉指著他這邊說些什麼,旁邊曹文詔滿臉緊張好像正在應答,雙方隔得太遠,文搏難以聽到對話。
文搏尚且不知道黃臺吉和曹文詔說了什麼,但是很快情況就不對了。
從中軍代善身邊湧出兩個小隊的暗紅色甲胃親兵,各個騎著高頭大馬,一路上毫不躲避就硬生生撞開數個沒注意到他們的韃子騎兵,好在雙方都騎著馬到沒出什麼大事,但是這般跋扈姿態怎麼看都不是善茬。
當先一人走到前頭,一眼就認出沒上馬都格外高大雄壯的文搏,知道這人就是大貝勒所說的“倭寇”了。
這幾個親兵也曉得“倭寇”不通文字,拿馬鞭一指就喝令他往代善那邊走去。
文搏嗅到一絲來者不善的意味,他往曹文詔那邊一看,竟是神色焦急示意他趕緊遠離,這是何意?
沒有輕舉妄動,文搏牽著馬逆著人群,故作恭順地往後頭中軍所在走去。
這些親兵本想著“倭寇”不懂女真話,肆無忌憚的交談起來毫不顧忌,沒想到文搏雖然說不明白,勉強能聽個大概,從斷斷續續的話裡知道了緣由。
最開始指著文搏讓他過去的那個韃子說:“大貝勒不喜歡倭寇。”
“四貝勒還想留下他,讓大貝勒不高興了。”又有人補充了一句。
“死定了,大貝勒要殺了這倭寇立威,主要還是讓四貝勒臉上難看。”不知道誰敢如此編排他們的額真,很快有人罵到:“噤聲!這事情是你能議論的!”
於是這些親兵閉上嘴,帶著看戲的目光回頭瞥了文搏一眼。
無妄之災就這樣即將降臨到文搏頭上,他都沒想到代善突發奇想要殺他立威。
不過考慮到這人向來離譜的作風,殺個倭寇對他來說確實跟玩一樣。
“呼。”文搏長出一口氣,本來還想著獨善其身,回頭再拉起兵馬跟韃子過招,誰知道這運氣在最關鍵的時候耍了他一把?幸好文搏從來不是看運氣辦事的人,他悄然握緊了掛在戰馬上的長矛,為了遮掩身份特意換了把不起眼的尋常兵刃,也不知道亂戰當中能否支撐的住。
一步步的靠近代善所在,那油光滿面的絡腮鬍樣貌毫髮畢現的出現在文搏視野當中,他意識到自己沒有幫手,沒有退路,面臨的局面比當日在東京更為惡劣。
文搏嘆了口氣,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把握,殺了代善或者黃臺吉其中一人應該問題不大,殺兩個有些冒險,因為這裡的韃子精銳確實不同凡響,第一時間可能反應不過來,但死了一個貝勒肯定會一擁而上將他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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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多過些日子,那時候文搏加點體質的結果顯現,實力肯定比現在更勝一籌,或許能輕易踏破韃子騎隊揚長而去——前提是對面不放箭。
看來還是很難啊,文搏暗自感慨,他倒不是很緊張。
唯獨覺得有點對不起曹文詔,救了他也沒能讓他多活幾天,便多次讓曹文詔隨自己赴險,如今的局面顯然沒機會讓曹文詔逃脫了。
只是這亂世里人命如草,當兵打仗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文搏壓下心裡感慨,不再刻意裝成頹唐模樣,低垂著眉眼依舊句僂身軀,只等著靠近黃臺吉便一槍將他搠死。
毫無疑問,黃臺吉的危險更大,這人在,搞不好還是能讓韃子入主關內,早些除了的好。